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侦察连长...太忙了，等挑了副营调到机关，能多点时间...我算了算大项任务两次这样，调级应该不会卡我。”
这话没说尽，我却听懂了。他怕常年在外任务，顾不上重要的人。
“沈医生！”苏冉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该咱们医疗队表演节目了！”
千岳轻轻握了下我的手才松开，指尖的温度久久不散。
医疗队合唱《白衣战士》时，我看见他站在侦察连队伍最后面，用战术手语比划着“注意防寒”——正是游戏时他比划的那个手势。
晚会快结束时，周明突然宣布要放烟花。五彩斑斓的烟火在夜空绽放时，千岳不知何时又站回我身边。
“比木棉花好看吗？”他轻声问。
我正要回答，刺耳的紧急集合号突然划破夜空。
所有烟花瞬间熄灭。千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正站好，刚才的温柔神色一扫而空，又变回那个冷峻的侦察连长。
“侦察连集合！”他的声音像出鞘的刀，“全副武装，五分钟后登车！”
官兵们瞬间奔向营房。经过我身边时，千岳突然停下脚步，快速比了个战术手语。
“等我。”他无声地说。
车队消失在夜色中后，我才从周明那里得知：边境发现可疑情况，侦察连前出勘察，目前还在集结待命阶段。
那晚我在值班室辗转难眠。凌晨三点，手机突然亮起，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茫茫夜色中，侦察连的车队正在集结待命。照片角落有只手比着“OK”的手势——无名指上贴着创可贴，正是晚会时我不小心划伤手指贴的。
周明的短信跟着进来：“老千用我手机发的。他们还在集结地域，马上要交个人物品了。”
彩信只有三个字：“天亮了。”
四
边境应急任务来得比预期更急。
凌晨四点，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苏冉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侦察连紧急出动，上级通知我们要伴随保障。”
集结场上，装甲车的引擎轰鸣震耳欲聋。千岳正在做战前部署，迷彩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晨曦中锐利如鹰。
“医疗队跟三号车。”他的声音通过战术耳机传来，冷静得不带一丝情绪，“保持无线电静默，非必要不通讯。”
车队驶出营门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我透过装甲车的观察窗，看见千岳站在指挥车旁，正抬手调整耳麦。阳光落在他指尖，那枚创可贴格外显眼。
“别看啦，”苏冉塞给我一个医疗包，“千连长刚才偷偷塞给我的，说是给你。”
包里比标准配重多了两样东西：一支高原护手霜，一盒攀枝花特产芒果干。盒底压着张字条，字迹潦草却有力：“无恙，跟紧三号车。”
车队在昆仑山脉中蜿蜒前行。无线电里偶尔传来千岳的指令声，简洁冷硬，和我记忆中篝火旁低语的那个男人判若两人。
中午时分，车队在预定地域展开。医疗队迅速搭建野战医院，侦察连前出侦察。临走前千岳特意绕到医疗帐篷，名义上是检查装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