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花附送一张卡片，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字：“送给我唯一的女神。”
我妈看着这堆花，一脸愁容。“这……这放哪儿啊？”
确实是个问题。这玩意儿放客厅，走路都得侧着身子。
我姐从房间里出来，看了一眼。
“放楼道吧，别占地方。”
“那怎么行！”我大姨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脸激动，“这是周少的心意！多浪漫啊！珂珂，你快给周少打个电话，谢谢人家。”
我姐没理她，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从不同角度，拍了花的照片，拍了卡片的特写，还拍了被堵住的过道。
然后，她打开一个APP，开始编辑。
我凑过去看。她在二手交易平台上，发了个帖子。
标题是：《免费赠送999朵玫瑰，自取，地址XXXX，理由：前男友骚扰，看着心烦。》
她在详情里写道：“花是新鲜的，品相完好。原主人脑子有点问题，但花是无辜的。有需要的朋友请尽快上门自取，先到先得。仅限今天下午五点前，五点后本人将以‘易腐垃圾’对其进行处理。”
帖子发出去不到一分钟，下面就一堆回复。
“姐姐好飒！”
“支持姐姐！渣男退散！”
“我靠，地址就在我家附近，我马上到！”
我大姨在旁边都看傻了。“姜珂！你干什么！你把周少送的花给卖了？！”
“是送，不是卖。”我姐纠正她，“另外，这不是花，这是他用来宣示所有权、并试图继续对我进行精神骚扰的工具。我没有义务替他保管这个工具。”
“你……”我大姨气得说不出话。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家门口跟赶集似的。
来了好几个年轻女孩，一人抱走一大捧。还有个大妈，提着菜篮子来的，说是拿回去泡澡。甚至还有个小哥，说是拿去楼下摆摊，一块钱一朵卖给过路的情侣。
不到一个小时，999朵玫瑰，被瓜分得干干净净。
我姐全程靠在门口，像个指挥官。谁多拿了，谁差点踩到邻居家的地垫，她都提醒一句。
最后，只剩下一些掉落的花瓣。我姐拿来扫帚，扫干净了，倒进了湿垃圾桶。
大功告成。她拍了拍手，一脸轻松。
就在这时，周子航的电话打来了。他估计是看到朋友圈有人晒“免费玫瑰”，发现不对劲了。
我姐按了接听，开了免提。
“姜珂！你把我的花怎么了？！”周子航的声音听起来像要吃人。
“处理了。”我姐说。
“你怎么能处理了？！那是我花了一万多块钱买的！”
“哦，”我姐说，“看来你已经知道我处理掉了。那我给你算一笔账。”
她拿起桌上的计算器，按了几下。
“这束花，从进门到处理完毕，占用了我家0.5平方米的公共空间，时长为1.5小时。按照本小区的房价，每小时的空间占用成本约为3.2元。处理过程中，我耗费了1.5小时的个人时间，我的时间成本，按本市同等资历的同声传译市场价计算，约为每小时2000元。另外，为了清理现场，我使用了扫帚、簸箕，并产生了一个垃圾袋的费用，共计2.5元。最后，你这种行为，对我造成了中度的精神困扰，我咨询了我的律师朋友，精神损失费的合理索赔范围在5000元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