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鸥打开电饭煲,白粥的香气漫出来,带着淡淡的南瓜味——她喜欢吃南瓜粥。她盛了一碗,坐在小得可怜的餐桌旁,一口一口往下咽,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粥碗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她掏出手机,想给陈默打电话,却发现昨晚的聊天记录停留在那两句“晚安”上。原来有些关心,已经过期得悄无声息。
第二章 没说出口的对不起
陈默是中午回来的,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看见坐在桌边的林晓鸥,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笑:“你怎么来了?没去睡觉?”
他的脸色很白,眼下有浓重的青黑,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
林晓鸥把缴费单推到他面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默的目光在单子上扫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像是早就料到:“怕你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林晓鸥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怕吵到隔壁邻居,“医生让你住院,你说不是大事?陈默,你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住院要花钱啊。”陈默挠了挠头,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你那个项目不是要垫钱吗?我这边能省一点是一点。”
林晓鸥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她那个项目,甲方要求先出样品,公司不肯垫付,她只好咬牙刷了信用卡,这件事她只跟陈默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记在心里,连自己的病都不顾了。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都重要。”陈默走过来,想抱她,又怕她生气,手停在半空中,“但你的事,更重要。”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割得她心口鲜血淋漓。她想起这七年,陈默总是这样,把她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她加班晚了,他再累也会骑电动车来接她;她想吃城南那家馄饨,他会绕远路去买,回来时汤还冒着热气;她随口说喜欢某个牌子的香水,他省了三个月的烟钱,在她生日时塞给她一个小小的礼盒。
而她呢?她总说“太忙了”“下次吧”“以后再说”,把他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她甚至不记得,上一次认真听他说工作上的烦恼是什么时候。
“对不起。”她低下头,眼泪砸在地板上,“陈默,对不起。”
陈默叹了口气,终于把她揽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晓鸥,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啊。”
一辈子。这三个字像羽毛,轻轻落在林晓鸥的心上,却又重得让她抬不起头。她有多久没敢想“一辈子”了?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她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只顾着往前跑,却忘了回头看看,那个一直站在原地等她的人,已经快追不上了。
那天下午,林晓鸥逼着陈默去了医院,办了住院手续。她请了假,在医院陪他。病房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陈默手背上扎着的针管上,泛着冷光。
陈默睡着了,眉头却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林晓鸥坐在床边,轻轻抚平他的眉头,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