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崎心里一咯噔，面上强笑：“李总说笑了，就是运气好点。”
“运气好？”李总凑近，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诱惑，“哥哥我手里有个更大的盘子，就是风险…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回报嘛…”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起码这个数起步。”
周崎看着那三根手指，心脏狂跳。三倍？甚至更多？他最近被巨大的金钱冲昏了头，贪婪像野草一样疯长。风险？他脑子里闪过之前那两笔同样“顺利”的买卖。富贵险中求！
“李总真有门路？”周崎的呼吸有点急促。
“就看老弟你敢不敢玩，能不能接住了。”李总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品着酒，眼神像是看着猎物的狐狸。
“敢！有什么不敢的！”周崎热血上头，一口应承下来，“只要能赚钱！我周崎豁得出去！”
“好！痛快！”李总大笑，举杯。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崎完全没注意到，包间角落里，一个伪装成装饰物的微型摄像头，正无声地运转着，将他此刻因贪婪而兴奋得变形的脸，以及那句“只要能赚钱！我周崎豁得出去！”，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与此同时，御景苑B座18楼。一个穿着“宽带维修”工装、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拎着工具箱，熟门熟路地避开了没什么人的楼道，直接走到1802门口。他动作极其麻利，仿佛演练过无数次。只用了不到三分钟，一个纽扣大小的、伪装成门框上一小块污渍的窃听器，就牢牢地吸附在了周崎家大门内侧顶端。位置刁钻，毫不起眼。
男人做完一切，没有过多停留，迅速离开。电梯下行，他拿出手机，发出一个信息：“耳朵就位。”
另一边，褚砚坐在昏暗的书房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音频接收软件的界面。信号稳定。他戴上了监听耳机。
耳机里先是传来一阵开关门声，接着是周崎哼着歌、脚步轻快走进客厅的声音。随即，是手机铃声。
周崎接起电话，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喂？张哥！哈哈，新车开起来就是爽！…那必须的！刚谈了个大的！对对对，还是李总那路子…兄弟我马上要起飞了！…晚上？行啊！老地方！把王总他们也叫上！庆功！不醉不归！”
褚砚面无表情地听着。耳机里清晰地传来周崎哼歌的声音、打电话时兴奋的音调、甚至他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的摩擦声。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毒的针。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到桑渝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几秒，最终没有落下。他换成了短信。
“渝，公司临时加班，今晚可能通宵。别等。锁好门。”
信息发送成功。
褚砚摘掉耳机，身体向后陷入宽大的椅背里。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映在他没有温度的眼底。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那张英俊的脸庞如同大理石雕刻，冷硬而残酷。
猎物已经全然入戏。他听到了金钱在周崎血管里奔流的贪婪，听到了桑渝那点可怜兮兮的侥幸。
该收网了。
第五章
桑渝觉得这几天周崎有点怪。微信上不主动找她了，偶尔她发个信息过去，回复也总是慢悠悠的。她心里有点不舒服，更多的是说不清的恐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失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