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的背影，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掌声中显得那么仓促，那么虚弱。
我知道。
战争，才刚刚开始。
4
回到家，迎接我的是一场标准的“冷暴力”。
客厅的灯没开，家里死一般寂静。
我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我知道，这是她的惯用伎俩。
用沉默制造低气压，逼我先低头，先认错。
从小到大，这一招，她屡试不爽。
但今天，我不想认错了。
我默默地吃了点东西，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
“法官母亲大闹女儿脱口秀现场”的视频，已经在网上传疯了。
短短几个小时，播放量破了千万。
#亲情审判#
#硬核母女现场开庭#
#建议民政局推广这种辩论模式#
一个个词条被顶上了热搜。
我的粉丝数，一夜之间从几百涨到了几十万。
我成了网红。
以一种我从未预料过的方式。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我妈已经出门了。
餐桌上没有早餐，只有一张冷冰冰的A4纸。
标题是黑体加粗的——《停止侵权告知函》。
里面的内容，措辞严谨，格式标准，比我律所老板写的都专业。
她要求我，立刻删除网络上所有相关视频，并公开发布道歉声明，承诺永不再以她的形象进行脱口秀创作。
否则，她将保留通过法律途径追究我责任的权利。
函末，是她的亲笔签名。
那签名龙飞凤舞，带着法官特有的威严。
我拿着那张纸，手都在抖。
那不是一张纸，那是一份宣战书。
我忽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无力感。
我赢了现场，却好像输掉了全世界。
我一夜爆红，代价可能是永远失去我的母亲。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律所上班，心里七上八下。
这种全网皆知的“家庭丑闻”，肯定会影响我的实习评价。
搞不好，我会被直接辞退。
果然，刚到工位，前台就通知我，高级合伙人梁辰找我。
梁辰，我们所的王牌律师，业界传奇。
我完蛋了。
我怀着上坟的心情，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5
“周苒。”
梁辰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梁……梁律。”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坐立不安。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来。
他亲自给我倒了杯咖啡，推到我面前。
“你的视频，我看了。”他开口了，声音很温和。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讲得不错。”
“啊？”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转过椅子，面向我，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特别是最后那段‘上诉陈词’，逻辑清晰，气势很足，有做律师的天赋。”
我彻底懵了。
这不是鸿门宴？
“梁律，我……我给律所抹黑了，对不起。”我还是低下了头。
“抹黑？”他笑了，“我觉得是免费给我们律所做了个全国推广。现在全网都知道，我们所有个懂法、勇敢，还很有趣的实习生。”
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以为自己孤立无援，要独自面对这场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