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下巴看我忙里忙外，忽然说：“沈青，你长得还行，就是太乖。”
我夹毛肚的手一抖，辣汤溅到手背，烫出小红点，却觉得甜。
——原来“还行”就是他眼里的及格线。
6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刚和许稚吵架。
许稚飞法国学芭蕾，他赌气，转头把我拽进他的生活。
我以为是入场券，其实只是替身垫。
7
他教我开机车，说：“害怕就抱紧我。”
我吓得闭眼，耳边是风声和他笑。
那圈腰间的温度，让我误以为是永远。
8
大三那年，他带我去看极光。
挪威零下三十度，我手指冻得通红，却坚持支起画架。
他裹着羽绒服在旁边抽烟，火星在极夜里明灭。
我回头喊：“吴威，别动！”
他挑眉：“嗯？”
我迅速速写，把那一秒他眼底的星子装进画纸。
回国后，我把画送他，他随手塞进书柜：“谢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幅画被用来垫了咖啡杯。
9
我毕业那天，他刚好研究生典礼。
我抱了捧向日葵在礼堂外等他，却看见他和许稚并肩出来。
女孩一袭白裙，踮脚替他拨流苏，他低头笑，温柔得刺眼。
我转身把向日葵扔进垃圾桶，花束太重，砸得桶壁“咣当”响。
10
再后来，他创业，我放弃保研，给他做免费美工。
公司第一次融资成功，他包了游艇庆功。
我晕船，趴在栏杆上吐得天昏地暗，他被人簇拥着灌香槟。
许稚穿着比基尼，故意把香槟泼到我身上：“哎呀，不好意思啦。”
我冻得打颤，吴威却只递来一条毛巾：“别扫兴。”
11
回忆像盒磁带，A面甜腻，B面血腥。
我曾以为甜能盖过苦，后来才知，苦是底色，甜只是诱饵。
12
便利店天光大亮，我合上日记本，脖子酸得像落枕。
隔壁小女生已换成晨练大爷，收音机放着《东方红》。
我揉揉眼睛，把日记本塞进背包最底层——
那不是回忆录，是病历本，提醒我别再旧病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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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为他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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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毕业那晚，半山公路。
保时捷撞断护栏，醉酒的吴威把方向盘塞进我手里，怀里护着瑟瑟发抖的许稚。
“替我一次，我欠你。”
短短六个字，我赌上了全部。
2
警灯由远及近，他低声快速交代：“你就说车子是你开的，我陪许稚去医院。”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水泥灌住。
许稚哭着扑进他怀里：“阿威，我害怕。”
他拍她后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没事，有我在。”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不”。
3
手铐扣上手腕，冰得我打了个寒颤。
吴威站在车外，点了一支烟，火光在夜里明灭。
我最后被塞进警车前，听见他对交警说：“我女朋友喝多了，我代她录口供。”
——女朋友。
原来我拼了命维护的身份，只是他嘴里的代称。
4
看守所的夜晚很长，铁窗透进月光，像一道裂缝。
我蜷缩在通铺角落，听同号舍的女人们说盗窃、说家暴、说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