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想说“我怀孕了”，话到嘴边却变成：“好。”
3
夜里十一点，我拨通吴威电话，那端嘈杂，音乐震天。
“有事？”他声音带着醉意。
我深吸气：“能早点回来吗？我有话——”
话没说完，许稚抢过手机：“沈青，阿威给我庆生呢，别扫兴。”
嘟——嘟——
我盯着黑掉的屏幕，小腹隐隐作痛。
4
凌晨两点，下体忽然涌出热流。
我冲进洗手间，看见内裤上一片鲜红。
我拨打120自救，接线员问位置，我声音抖得不成样。
5
救护车来得很快，护士替我擦去冷汗：“家属呢？”
我摇头，指甲掐进掌心：“我自己可以。”
6
手术室灯熄灭，医生摘下口罩：“很遗憾，孩子没保住。”
我盯着天花板，泪腺干涸。
原来痛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7
麻药未退，我蜷在病床，给吴威发最后一条微信：【孩子没了，在医院。】
两个小时后，他回：【别闹了，我忙。】
我笑着笑着咳起来，咳得胸口发疼。
8
第二天清晨，我拖着点滴架去缴费，大厅电视正播娱乐新闻：
“吴氏太子夜掷千金，为神秘女子庆生，玫瑰铺满满外滩。”
镜头扫过，许稚戴着纸皇冠，扑进吴威怀里。
我伸手摸小腹，那里曾经有个小生命，如今空得能灌风。
9
出院手续是我自己办的，押金单上写着：欠款四千八。
我掏出所有零钱，还差三百。
护士小声说：“可以微信。”
我苦笑，手机欠费停机。
最后，我抵押了画板，才换来回家的出租车。
10
回到公寓，许稚正拆礼物，地上堆满奢侈袋。
她冲我晃了晃新款手链：“阿威送的，好看吗？”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径直走向客卧。
关门那刻，我听见她对吴威说：“她脸色好吓人，像鬼。”
吴威没接话，只淡淡吩咐：“给她炖点补的。”
11
补汤端来，我却闻到一股腥味，捂着嘴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
许稚倚在门边，掩唇笑：“哎呀，对不起，我忘了你刚流产。”
我抬头，镜子里的人双颊凹陷，像行走的骷髅。
12
夜里，我抱着膝盖坐在阳台，看城市灯火。
手机里保存着一张B超图，黑乎乎的小团子，医生说是胎心。
我把它设成屏保，又狠心删掉。
——宝贝，妈妈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你？
13
第二天，我去找工作，HR看见病历上的“流产”栏，眼神微妙。
“沈小姐，你身体状态似乎不适合高强度加班。”
我抱着简历，走出写字楼，阳光刺眼，我蹲在路边干呕，吐出来的都是苦水。
14
夜里，吴威罕见地敲我房门，递给我一张卡。
“拿着，想买什么买什么。”
我没接，只问：“吴威，你知道我怀孕吗？”
他眼神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