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他，笑得灿烂如春日桃花。
“王爷，这把扇子，现在，送给你了。”
他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世界，安静了。
2
我叫沈婉，是江南沈氏绣坊的嫡女。
我们沈家，祖祖辈辈都是绣娘。我从五岁起就跟着我娘学刺绣，一针一线，绣尽了江南的四季风光。
我以为，我这辈子，就会守着这间小小的绣坊，嫁给巷子口那个温润如玉的周家哥哥，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直到我遇见了萧澈。
那天，是上元节。我绣了一把“雀登枝”的团扇，准备送给周哥哥。那是我平生最得意的一幅作品，扇面上的喜鹊，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出。
萧澈，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肃王，不知怎的就微服出游到了我们江南。
他在桥上看见了我手中的扇子。
他身边的侍从走过来，态度倨傲，说王爷看上了我的扇子，要出百金购买。
我拒绝了。
我说，这是非卖品，是女儿家的一点心意。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我没想到，我拒绝的，是一个疯子。
当天夜里，王府的侍卫就闯进了我们家，他们什么都没说，直接把我绑走了。我爹我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只换来一顿毒打。
我就这样，被强取豪夺，锁进了他在京郊的一处四合院里。
那是我噩梦的开始。
他把我当成一只金丝雀，或者说，一件比那把团扇更精美的藏品。他给我最好的衣料，最珍贵的珠宝，却也给了我最深的绝望。
院子很高，我逃不出去。
他每次来，都带着一身酒气和戾气。他会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一遍遍地问我：“阿婉，后悔了吗？那把扇子，给不给本王？”
我咬着牙，不说一个字。
我的沉默，换来的是他更疯狂的折磨。
他会当着我的面，撕碎我辛辛苦苦绣出来的绣品。他会逼我穿上舞女的衣服，为他一个人跳舞。他说，他喜欢看我这副清高孤傲的样子，被一点点碾碎。
他说：“阿婉，你越是反抗，本王就越是兴奋。”
我渐渐明白了，他不是爱我，他只是享受征服和摧毁美好的过程。
我开始假意顺从。
我给他沏茶，给他弹琴，甚至开始，为他绣东西。他很高兴，以为终于磨平了我的棱角。
他不知道，我每一晚都在做同一个梦。梦里，我用绣花针，扎进他的眼睛，他的心脏，他的每一寸皮肤。
我绣了一把新的团扇，扇面是盛开的红色曼陀罗，妖艳，又致命。
我在后院里，偷偷种了一株“见血封喉”。我娘懂些草药，曾教过我。我将那剧毒的汁液，一点点淬在了一根最细的绣花针上。然后，我央求给我送饭的哑巴婆婆，帮我找来一个手巧的工匠，在那把团扇的扇骨里，做了一个小小的、谁也发现不了的暗槽。
我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和他同归于尽的机会。
我以为，这个机会要等很久。
可我没想到，他比我想象的，更没耐心。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踹开我的房门。他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沈婉！”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抵在墙上，“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那把‘雀登枝’，你到底送给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