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怀孕是双喜临门，却成了照妖镜。
当B超室里传来孩子强有力的心跳，我满心喜悦地看向他时，等来的却不是婚戒和承诺。
而是一句冰冷的：“彩礼，就算了吧。”
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人心里的算盘，比孩子的未来更重要。
（一）
两条红杠。
我坐在冰凉的马桶盖上，指尖死死捏着那根小小的验孕棒。
冰凉，僵硬。
心脏却像疯了似的狂跳。 撞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不是喜悦，是恐慌。
一种踩空了楼梯，猛地往下坠的绝望。
周朗。
我恋爱三年的男友。
结婚，本是水到渠成。
父母饭桌上，早把“婚事”当谈资。
这孩子… 是惊喜？
还是…惊吓？
浴室门“咔哒”一声。
周朗顶着鸡窝头，眯着眼探进来。
“宝宝，怎么这么久？早餐想吃什么…” 话，卡在喉咙。
他的目光，钉死在我手上。
钉死在那两道红杠上。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沉重得压垮人的呼吸。
我抬头。
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类似的慌乱，或者…一丝惊喜？
没有。只有震惊。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慌张。
“这…”他一把夺过去，手指用力得泛白，“什么时候测的？准不准？是不是过期了？”
“刚测的。”我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晨尿。最准。”
“周朗，”我吸了口气，试图稳住发抖的嗓音，“我们…有孩子了。”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反复翻看那根棒子，像要看出个假来。 突然，他烦躁地猛抓头发。
“怎么这么不小心！”脱口而出，带着刺耳的责怪，“不是说了再等等！等我项目奖金下来！等年底！现在全完了！”
我的心。
猛地一沉。
坠入冰窟。
“孩子来了，就是缘分。”我下意识护住小腹，那里平坦，却已千斤重，“我们总要结婚的，不是吗？只是…提前了一点。”
他像是才回神，猛地吸口气，蹲下来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又湿又冷。
“薇薇，你别激动，我不是那意思。”他放缓声音，像哄，更像说服自己，“太突然了。我懵了。你让我…消化一下。”
“下班，下班我们好好谈，行吗？”他站起来，语速飞快，“我先去上班，要迟到了。你…在家好好的，别瞎想。”
他几乎是逃跑。
门关上的轻响，却像重锤，砸碎我最后一丝幻想。
预想的拥抱呢？
期待的傻笑呢？
哪怕一句“我要当爸爸了”呢？
都没有。
只有“别瞎想”。
和一句没说完的“全完了”。
冰冷的绝望，像藤蔓，缠紧我的心脏。
（二）
一整天。
心神不宁。
恶心感阵阵上涌。
冲进厕所，干呕。
什么也吐不出，只剩难受的眼泪。
拿出手机。
点开妈的微信。
打字，删除，再打字。
最后发出：“妈，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
秒回。
“真的？！[惊喜]宝贝女儿！双喜临门！周朗知道没？他是不是乐疯了？[偷笑]”
屏幕上的字，烫着眼眶。
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