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看着他。果然，又来了。
我看见小李的嘴里，开始往外渗黑色的泥。那泥很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滴在他的白衬衫上，留下一个个脏兮兮的印子。
“那个……夫妻俩，偶尔，偶尔有点小情趣，哈哈。”他一边说，一边吐泥。
泥浆越来越多，糊住了他的嘴。他说话的声音变得含混不清，像是嘴里塞了坨烂泥。
“房子……真……不错……”
我没理他，走到卧室那面墙边。墙纸有点鼓包，颜色也泛黄了。
“这墙怎么了？”
“哦，可能有点潮，老房子嘛，难免的。”小李含糊不清地说，一边用手去擦嘴角的泥，结果越擦越多，糊了半张脸。
我伸出手，在那块鼓包的墙纸上按了一下。
软的。
而且，我感觉墙纸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的目光，对上了小李的目光。
他脸上的泥浆已经流到了脖子里，眼神里全是惊恐。他知道我在看他，他想解释，但嘴巴被泥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撕开它。
我用指甲扣住墙纸的边缘，一用力。
“刺啦——”
墙纸被我撕开一个口子。里面的墙壁不是水泥，是一种暗红色的、肉一样的物质，还在微微搏动。
而在那片肉墙的中央，有一张人脸。
那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它似乎感觉到了光，开始剧烈地扭动，整面墙都跟着起伏。
“呜！呜呜！”小李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退，裤裆迅速湿了一片。
他嘴里的泥浆喷涌而出，溅得到处都是。
我盯着那张墙里的人脸。它好像在“看”我。
我忽然明白了。这房子死过人。上一个租客不是出国了，是死在这里了，尸体……可能就砌在这堵墙里。
小李的谎言，把这东西给唤醒了。
我没再看那面墙。我走到吓瘫了的小李面前，蹲下身。
“这房子，我不租了。”
我把从他脸上蹭到的泥，又擦回了他的白衬衫上。
“还有，中介费不退的话，我就报警。跟警察说，你们公司的墙纸，好像会吃人。”
说完，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小李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走在阳光下，深吸一口气。空气是清新的，没有霉味，没有泥土味。
我好像，找到了这个能力的新用法。
3.健身房的私教，和活了的杠铃
没找到房子，钱越来越少。我必须找个工作。
我在招聘软件上看到一家新开的健身房招销售。底薪高，提成诱人，包吃住。听起来像个天堂。
我知道这事儿肯定有猫腻。但我现在需要钱，也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我想看看，这个“天堂”里，藏着多少谎言。
健身房叫“力与美”，装修得金碧辉煌，前台姑娘个个盘靓条顺。经理是个姓王的胖子，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那种。
王经理给我画了个巨大的饼：“小赵，好好干！咱们这行，就是跟人打交道。你嘴皮子利索点，一个月挣个两三万，洒洒水啦！”
他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他嘴里掉出来几只苍蝇。黑色的，绿豆那么大，在他油腻的嘴唇上爬来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