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一件从精神病院“顺”出来的、宽大得不合身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手里，捧着一束早已枯萎的白菊花。
当警察们从别墅里走出来，准备离开时，我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警察叔叔。”
我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眼神却空洞得吓人。
为首的警察皱了皱眉，认出了我：“林女士？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举起手里的枯菊花，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
“我在给我的‘同类’送祝福呀。”
我指了指对面的别墅，声音带着一种天真的困惑。
“他们不喜欢我送的裙子吗？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呢。我还特意用了番茄酱，红红的，多喜庆。”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站在别墅门口的张氏夫妇听得一清二楚。
张先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怒吼：“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害怕地躲到警察身后，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叔叔，他好凶啊，他要打我。”
我扯着警察的衣角，委屈地撇着嘴。
“我只是想和他们做朋友，精神病人之间，不都喜欢送一些特别的礼物，表达一下特有的浪漫吗？”
“浪漫”两个字，我咬得特别重。
警察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头疼。
面对一个有官方诊断证明的“精神病人”，他们能做什么？
恐吓？
我只是在“送祝福”。
骚扰？
我只是在表达“善意”。
我的“疯”，是我最好的保护伞。
为首的警察叹了口气，只能公事公办地对我说：“林女士，这里没事了，你先回家吧，不要在这里逗留。”
“哦。”
我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又探出头，对着气到脸色发紫的张氏夫妇，露出了一个灿烂到诡异的笑容。
“下次，我给你们送更好玩的哦。”
说完，我哼着不成调的儿歌，一蹦一跳地转身离开。
那束枯萎的白菊花，被我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我能感觉到，背后那两道几乎要将我凌迟的目光。
愤怒吗？恐惧吗？
别急。
这只是开胃菜。
这场疯子对疯子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躲在暗处，看着警察记录完口供，无奈地收队离开。
看着张家的保姆惊恐地将那个纸箱当成瘟疫一样丢掉。
看着张先生和张太太在门口争吵，互相指责。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复仇的快感。
只有一片冰冷的、近乎麻木的满足。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第一步，完成了。他们已经上钩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沉稳的男声：“林姐，一切按计划进行。你注意安全。”
“放心。”
我挂断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张家那灯火通明的别墅。
就像一个巨大的、华丽的牢笼。
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们一家三口，亲手送进另一个，真正的牢笼。
04
张家显然被我的“礼物”吓得不轻。
他们没有选择沉默，而是选择了反击。
几天后，一场小型的记者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厅里召开。
张氏夫妇并肩坐在长桌后，表情沉痛，姿态却依旧高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