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挠了挠头：“哪有什么黑影啊？张哥，你是不是眼花了？这画面里只有门口的保安大叔啊。”
我再看屏幕，刚才的黑影果然消失了，只有穿保安制服的老王正站在玻璃门里，手里拿着个保温杯。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18:37，正是现在。
“可能是我太累了。”我关掉监控画面，心里却越来越慌。最近这半个月，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上周在地铁上，我看见车窗映出对面座位上的女人，她的眼睛是纯黑的；前天在家洗澡，浴室镜子里突然多了个穿工装的人影，转身却什么都没有；就连昨晚做梦，我都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周围全是摄像头，每个镜头里都映着那双没有眼白的黑瞳。
凌晨一点，我终于写完了当天的代码。公司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走廊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亮起，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像一个个黑色的窟窿，正对着我。我走得越快，越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我的后背。
走进电梯时，我看见轿厢壁的不锈钢板上映出了自己的影子。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瞬间，我看见影子的身后，站着个穿藏青色工装的男人。他的脸贴在我的后脑勺上，那双纯黑的眼睛，正透过不锈钢板看着我。
“啊！”我猛地转身，电梯里空无一人。电梯门缓缓关上，显示屏上的数字从18往下跳，不锈钢板上的影子随着电梯的晃动轻微变形，我看见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戴着藏青色的工装手套，指甲缝里还沾着些黑色的灰尘，像是从机房的机柜里刚钻出来的。我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顺着我的肩膀往上爬，最后停在我的脖子上。
“它们在看你。”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像是从通风口传进来的，“所有的摄像头，都是它们的眼睛。”
电梯“叮”地响了一声，门开了。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去，连滚带爬地跑出写字楼。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的光惨白地洒在地上，我看见路边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我，镜头微微转动，像是在跟踪我的脚步。
我不敢回家，直接去了公司附近的派出所。值班警察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听完我的话，他皱着眉头说：“张先生，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出现幻觉了？”
“不是幻觉！”我抓着他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我真的看见那双眼睛了，在微波炉上、在电脑屏幕上、在电梯里……所有有玻璃或者屏幕的地方，都有那双眼睛！”
警察让我坐在椅子上，给我倒了杯热水：“张先生，你先冷静点。我们调取一下你公司和写字楼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说的那个人。”
我们一起盯着监控屏幕，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一点，画面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公司里走动。电梯里的监控显示，我进电梯后一直低着头，没有任何异常举动，更没有什么穿藏青色工装的男人。
“你看，张先生，”警察指着屏幕，“监控里只有你一个人。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产生了错觉。我建议你回家好好休息几天，要是还不行，就去看看心理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