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陈建国。
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我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珠四溅,故意溅了他一脸。
“陈同志,又来巡逻啊?辛苦咯~”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眉头拧成了疙瘩,指着地上的泡沫和水渍:“立刻清理干净,并赔偿水费。”
我翻了个白眼,从荧光粉小包里,“啪”地甩出一叠崭新的港币,拍在旁边的水泥洗衣台上。
“赔!够不够买下你们整个福寿里?不够我再加!”
钞票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陈建国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他盯着那叠钱,又盯着我,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我挑衅地扬起下巴。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身,默默拿起旁边大妈的扫帚,开始用力扫地上的泡沫和水渍。
动作又快又狠,扫帚划拉地面的声音,听得我有点心虚。
他扫完,站起身,看都没看那叠钱一眼,转身就走。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眼尖地看到——
他弯腰时,从裤兜里掉出来一个东西。
一个……小小的、粉色的、带着点污渍的发圈?
那是我昨天跳舞时,不小心甩掉的那个!
他居然捡了?还揣在兜里?
我愣在原地,心脏“咚”地猛跳了一下。
这木头……搞什么鬼?
下午,我决定再接再厉,气死他们!
我打听到了,陈建国每天雷打不动,下午四点,准时去胡同口王大爷的摊子上,吃一碗素面加俩卤蛋。
风雨无阻,跟上发条似的。
行啊,我偏要在你对面,吃点“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
我跑到国营商店,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份当时最时髦的“西式焗饭”,还特意让师傅多加双倍芝士!
我端着那盘香气四溢、金灿灿、拉丝的焗饭,就坐在王大爷面摊的正对面。
陈建国果然准时出现,端着他的素面,坐在老位置。
他刚拿起筷子,我就故意“啊呜”一大口,吃得那叫一个香,还夸张地咂着嘴:“嗯~好正点哦!芝士就是力量!”
浓郁的芝士和奶油香气,霸道地飘满了整条胡同口。
王大爷的几个老主顾,闻着味儿,眼珠子都快掉进我的盘子里了。
陈建国捏着筷子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他死死盯着自己碗里清汤寡水的面条,一口没动。
我得意极了,正想再刺激他两句——
“小谢!小心!”王大爷突然惊呼。
我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被人猛地一拽!
“哎呀!”
我踉跄着被拉开,一盆洗菜的脏水,“哗啦”一声,泼在了我刚才坐的凳子上。
是旁边一个眼红我焗饭、故意使坏的大妈!
我惊魂未定,抬头,对上陈建国近在咫尺的脸。
他眉头紧锁,眼神里……居然有一丝后怕?
“看着点路。”他松开我的胳膊,语气还是硬邦邦的。
我刚想道谢,他下一句话直接把我气炸。
“还有,穿这么少,活该被人盯上找麻烦。”
我?穿得少?
我这身荧光粉吊带裙,在香港海滩连比基尼都算保守!
“陈建国!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关你咩事!”
我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没喝完的冰镇酸梅汤——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