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念的眼睛瞬间亮了,那种光芒,是傅争五年间从未见过的璀璨和热烈。她几乎是雀跃地、稳稳地,朝着宋池奔了过去,扑进他怀里。
“阿池!你看到了吗?我能走了!我能跑能跳了!”她的声音甜腻,充满撒娇的意味。
“看到了,我的念念最棒了。”宋池接住她,宠溺地笑,目光掠过傅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傅争站在原地,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砸懵了,浑身冰冷。他看着白念念依偎在宋池怀里,那画面刺眼得让他心脏痉挛。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失态。他缓缓走上前,将那个攥得发热的蓝色天鹅绒盒子递过去,声音干涩:“念念,这个……本来想今天给你的。”
白念念从他手里接过盒子,甚至没低头看一眼,只是用手指轻轻挑开。
那枚钻戒不大,在阳光下努力闪烁着微光。是他这五年省吃俭用,攒了整整一年的护工工资买的。比不上宋池指间那枚硕大的宝石戒指耀眼,却曾是他全部的心意和希望。
她捏起那枚戒指,像是捏着什么脏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傅争,”她看着他,眼神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你一个护工,一个月挣几千块钱?怎么配得上现在的我?”
话音未落,她手指一扬。
一道微弱的银光划过半空,那枚戒指叮咚一声,轻脆又刺耳地滚落在地砖上,一直滚到墙角才停下,像被遗弃的垃圾。
傅争的目光追随着那枚戒指,直到它静止不动。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白念念那句“你一个护工,怎么配得上现在的我?”在耳边嗡嗡作响。
五年的血肉模糊,五年的倾尽所有,原来只换来一句——你,不配。
宋池轻嗤一声,搂紧白念念,像展示战利品:“傅争,认清自己的身份。保姆就该有保姆的自觉。念念需要的是能站在她身边、匹配她家世的男人,不是你这种……”他上下扫视傅争,“下等人。”
他搂着白念念转身,声音温柔:“宝贝,我们走,庆祝你新生。晦气的地方,以后不来了。”
白念念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依偎着宋池,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一步步远去。
那笑声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傅争的耳膜,钉进他的心脏。
傅争依旧站着,像一座被遗忘的石雕。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层冰冷的死气。很久,很久,他才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颤抖着,捡起墙角那枚蒙尘的戒指。
冰冷的金属硌在掌心。
他低着头,额发垂落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上,暴起的青筋诉说着某种濒临爆发的死寂。
直到一个穿着严谨、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无声地走到他面前,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错辨的恭敬:
“少爷,终于找到您了。”
傅争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听见。
律师看着他此刻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痛惜,继续道:“老太太突发脑溢血,情况很不好,集团内部动荡,几位叔伯和明盛资本联手发难,云盛需要您立刻回去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