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文件被推到傅争面前。
傅争垂眸，看着那份设计精良、条款却苛刻无比的协议，目光在白念念和宋池签好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他抬起眼，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让白念念和宋池莫名心慌的诡异嘲弄。
他一句话没说，甚至没有再多看那份协议一眼，直接拿起笔，在末页的签名处，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干脆得不可思议。
白念念和宋池俱是一愣，随即脸上控制不住地涌上狂喜和得意！他们没想到傅争这么轻易就就范了！
宋池几乎要忍不住大笑出声，迫不及待地伸手要去拿那份协议。
就在这时，办公室内侧休息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女人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面容清冷，眼神锐利，手里拿着一份厚重的文件夹。是苏家长女，律所创始人，以手段强硬闻名的苏林雪。
稍落后半步的女人，穿着当季高定连衣裙，容貌娇艳，指尖转着一把车钥匙，笑吟吟的，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好惹的劲儿。是苏家小女儿，名下拥有多家投资公司的苏夏末。
苏林雪直接将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推向愣住的白念念和宋池，声音冷静无波：“白小姐，宋先生，根据协议，你们现在拥有云盛集团41.5%的股权。恭喜。”
白念念和宋池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完全回神，但喜悦已经冲昏了头脑。
宋池强装镇定：“苏律师这是什么意思？来见证我们的胜利？”
苏夏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走到傅争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搭在他椅背上，姿态亲昵，目光却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对面两人：“胜利？宋总，做梦也得挑个时候吧？”
苏林雪面无表情地翻开文件夹的最后一页，指尖点在一行条款上：“根据三个前重新签订的债转股协议，云盛集团目前最大的债权人，并非各位，而是由我妹妹夏末实际控股的‘末资本’。”
她抬眼，目光如冰刃：“你们收购云盛股权所动用的巨额资金，其中超过百分之七十，来自明盛资本发行的三期高息债券和银行贷款。而这些债券的担保品，是你们预期中即将到手的云盛股权和资产。”
宋池脸色微变：“是又怎么样？”
苏林雪扯出一个极淡的冷笑：“不怎么样。只是这些债券和贷款，已经在昨天下午，全部被‘末资本’以市场价七折的价格，匿名收购。”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换句话说，你们用来夺走云盛的钱，是问傅总刚刚娶进门的夫人——我妹妹苏夏末借的。”
“现在，还款期限已到。”苏夏末笑靥如花，声音甜得像蜜，却字字诛心，“连本带息，一共一百七十九亿。请问两位，是现金还是刷卡？”
她纤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黑色的、印着“末资本”LOGO的信用卡副卡，轻轻晃了晃。
“或者，”傅争终于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却带着千斤重的压力，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第一次如同实质般落在面无人色的白念念和彻底僵硬的宋池脸上，“你们可以选择，直接用你们手上那百分之四十一点五的云盛股权，来抵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