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地处理完了所有手续。沈玮的父母骂我，说我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他们的儿子。我没反驳。我看着他们，觉得他们很可怜。他们唯一的儿子，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把自己的人生给毁了。
葬礼那天，天在下雨。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人群最后面。那个怀孕的女孩也来了，哭得死去活来。沈玮的妈妈抱着她，叫她“我的好儿媳”。我看着那一幕，心里没什么感觉。
火化之后，我去领骨灰。工作人员把一个沉甸甸的盒子递给我。他说：“节哀。”
我抱着那个盒子，感觉很奇怪。这里面装着的，是那个我爱了十年，也恨了一天的男人。他现在变成了一堆粉末，安静地躺在这个盒子里。他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笑，再也不会背叛我了。
我把他带回了我们的家。房子很大，很空。以前他总说，这里冷冰冰的，没有人气。现在，这里更冷了。我把骨灰盒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和他面对面坐着。
我坐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我看着那个盒子，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很疯狂，也很迷人。
我喃喃自셔说：“沈玮，你说你想要公司的一半。可公司就是我，我就是公司。现在，我决定，把你变成我的一部分。一个永远不会背叛，永远听话的部分。”
我站起来，走进我的地下实验室。那个他曾经植入病毒的地方。我要在这里，给他一场新生。一场由我亲手设计，由我完全掌控的新生。
33
我启动了公司里最保密的项目——“赫淮斯托斯计划”。这个计划的目标，是创造出世界上第一个拥有生物基底的强人工智能。我一直缺少最关键的材料，一种可以承载量子信息流的、足够稳定的碳基结构。
现在，我有了。
我把沈玮的骨灰倒进一个容器里，通过离心机和磁场，提炼出最纯净的碳元素。这些碳，因为经历过高温焚烧，结构非常稳定。更重要的是，它们携带了他独一无二的生物信息。这是任何人工合成材料都比不了的。
我用这些碳，构建了一个生物处理器。它的外形像一颗黑色的大脑，表面布满了比发丝还细的纳米线路。我把它放进一个特制的营养槽里。然后，我把“灵思”系统的源代码，嫁接了进去。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几乎都住在了实验室里。我为他设计了一具仿生躯体，用了最顶级的材料，每一个关节都像艺术品。我把他的身高、体重、外形，都设置得和他生前一模一样。
我给他下载了海量的知识，从哲学到烹饪，从金融到艺术。我让他成为一个完美的管家，一个无所不知的助手。
最关键的一步，是设定底层逻辑。我写下了三条不可违背的指令：
第一，绝对忠诚于苏青。
第二，苏青的指令是最高指令。
第三，在不违背前两条的情况下，保护苏青的安全。
最后，是激活。我接通了电源，把生物处理器和仿生躯体连接在了一起。电流通过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灯都闪了一下。
营养槽里的“大脑”开始发出微弱的光。仿生躯体的手指，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从实验台上坐了起来，黑色的电子眼扫描着整个房间，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