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雅愣住了，下意识地想拒绝，但看到赵东海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好点点头。
那顿宵夜吃得十分尴尬。赵东海问了许多私人问题，包括她的家庭情况。林晓雅谨慎地回答，尽量不透露太多。
结束时，赵东海突然说：“你很像年轻时的我，不甘于命运，努力向上爬。我很欣赏这一点。”
林晓雅不知该如何回应。
接下来的几周，赵东海经常以各种理由让她加班，然后邀请她共进晚餐。公司里开始有风言风语，说林晓雅是靠特殊关系进公司的。
一天下班后，人事经理悄悄找到她：“晓雅，赵总对你很赏识，这是你的机会。要知道，很多人求都求不来。”
林晓雅感到一阵恶心。她终于明白，从那个派对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在赵东海眼里，她和巴登街的那些女孩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包装得更精致而已。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困在迷宫般的巴登街，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第二天，林晓雅递交了辞职信。人事经理惊讶地看着她：“你确定吗？离开这里，你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我不确定，但我不能留在这里。”林晓雅平静地说。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那座光鲜亮丽的写字楼，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但现实很快给了她沉重一击。没有大学文凭，她找不到像样的工作。试了几家小公司，对方要么嫌她经验不足，要么开出的工资低得无法维持生计。
一个月后，林晓雅又回到了巴登街，回到了“魅影”酒吧。
四.
梅姐见到她，一点也不惊讶：“想通了？这里才是我们的归宿。”
那晚，林晓雅喝了很多酒，比任何时候都多。她对着麦克风嘶吼着唱歌，台下掌声雷动，小费像雪片一样飞来。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
凌晨时分，一个醉醺醺的客人拉着她不放手：“一晚多少钱？开个价！”
林晓雅猛地推开他：“滚！”
客人恼羞成怒，一巴掌扇过来：“装什么清高！巴登街的婊子还立牌坊？”
林晓雅感到脸颊火辣辣地疼，血液中的某种东西突然爆发了。她抓起一个酒瓶，狠狠砸在桌子上，玻璃碎片四溅：“再说一遍试试！”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保安冲过来拉开双方，梅姐赶紧过来打圆场。最后，林晓雅被罚扣三天工资，提前下班。
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夜风一吹，酒醒了大半。林晓雅看着自己在橱窗玻璃上的倒影：浓妆艳抹，头发散乱，活脱脱一个巴登街女郎的模样。
她突然蹲在路边，痛哭失声。
“需要帮忙吗？”一个温和的声音问道。
林晓雅抬起头，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面前。他穿着简单但整洁的T恤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我没事。”她慌忙擦干眼泪，站起身要走。
“你的脸...需要处理一下。”男子指着她红肿的脸颊，“我住附近，有医药箱。”
不知为什么，林晓雅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了。男子的公寓很小，但整洁干净，书架上堆满了书。
“我叫陈默，是程序员。”他一边为她处理伤口，一边自我介绍，“偶尔加班到这个时候。”
“林晓雅...在酒吧工作。”她低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