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开评论区。
那里是比地狱还肮脏的狂欢。
“卧槽，昨天还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感谢她哥，今天就爆出这种事？最佳新人？最佳卖身吧！”
“吐了，这几个老男人我认识俩，圈里出了名的老色批，这小姑娘看着挺清纯，没想到啊……”
“滚出娱乐圈！别脏了我们的眼睛！”
“她哥怕不是个拉皮条的吧？看着人高马大的，结果就是个龟公？笑死。”
我猛地将手机砸在墙上。
四分五裂。
我冲进萧月的房间，门没锁。
她缩在墙角，抱着膝盖，小小的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地上的手机屏幕也碎了，和我的那个，像一对殉情的蝴蝶。
她听见动静，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灭顶的绝望。
看到我，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哥……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照片是假的……哥，你信我……”
我一把将她死死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冰冷的发顶。
“我知道。”
“哥信你。”
怀里的人终于崩溃，发出小兽一样压抑的呜咽。
我的另一部备用手机在这时尖锐地响了起来，是公司的号码。
我接通，开了免提。
“萧哥，网上的事，公司知道了。”
是陆风那只老狐狸的声音，只是此刻，笑意全无，只剩下冰冷的公事公办。
“照片是P的！水是你们的人给的！陆风，这他妈是你们设的局！”我对着电话怒吼，胸中的暴戾几乎要冲破喉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轻蔑的冷笑。
“萧哥，是不是P的，重要吗？”
“重要的是，她已经毁了。”
“公司决定，即刻起暂停萧月所有活动，并单方面解约。法务部稍后会联系你处理后续。”
电话被挂断。
我听着那阵忙音，抱着怀里抖个不停的萧月，突然就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震得我胸腔生疼。
原来我以为的天真，是这么可笑。
原来我亲手递上的，不止是地狱的船票。
还是我的催命符。
我低头，看着自己这双沾过血，杀过人的手。
也好。
这双手，太久没干老本行了。
是时候，让某些人回忆一下，被恐惧支配的滋味了。
4
备用机又开始疯狂震动。
是无数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同一个直播链接。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屏幕上，是秦嫣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
她正对着镜头，哭得我见犹怜。
“我真的不敢相信小月是这样的人……我一直拿她当最好的姐妹，昨天她拿奖，我还替她开心……”
“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按着眼角，生怕蹭花了半根眼线。
演得真好，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直播间的弹幕疯了一样地滚动。
“嫣嫣不哭！你还有我们！为了这种贱人伤心不值得！”
“心疼我们家嫣嫣，真是遇人不淑，被蛇蝎闺蜜骗了！”
“萧月滚出娱乐圈！她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个拉皮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