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爱了，连呼吸都是错的。
而我曾经拥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成了需要被“修正”的铺张浪费。
他喜欢的，是叶欢那种将他奉若神明、一切以他为尺度的扭曲的“节俭”。
那一刻，我看着眼前这个俊朗却陌生的男人，清晰地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了。
淹死在了那八十块的生活费里。
4.
陆砚屿那句“可爱”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耳膜，反复回响。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血液似乎都冻僵了。他起身，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上了楼，大概是去书房处理“辛苦赚来”的公事，留下我一个人在空旷得令人窒息的客厅里。
可爱？
他是不是忘了，当初追我的时候，巴黎空运来的玫瑰，南太平洋打捞的珍珠，苏富比拍卖行的珠宝……他眼睛都没眨过。那时他说：“我的清辞，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现在，最好的一切变成了一个月八十块，和一个连买盐都要审批的小管家。
喉咙干得发疼，我起身想去厨房倒杯水。
刚走到餐厅，就看到叶欢正站在巨大的双开门冰箱前，手里拿着记号笔，正在一个个保鲜盒上写着什么。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转过头，脸上立刻堆起那副无懈可击的、带着一丝怯懦的甜笑。
“清辞姐，你来得正好。”她声音轻快，“我把冰箱里的东西都清点登记好了，以后啊，每个人每天吃什么都定量，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她指着冰箱里分门别类贴好的标签：“你看，这是明天早餐的牛奶，每人限定200毫升。这是午餐的鸡胸肉，是按克数分好的。还有这些水果……”
她拿起一个苹果，上面竟然贴着一张小小的标签，写着“陆先生专属”。
“陆先生喜欢吃脆苹果，这些是特意给他留的。”她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清辞姐，你刚小产，身体虚，医生说生冷水果要少吃，我就没给你准备，你不会介意吧？”
我看着她，看着那个被贴满标签、像实验室标本一样的冰箱，一股荒谬感冲上头顶。
“我的呢？”我听见自己平静得可怕的声音问。
叶欢“啊”了一声，像是才想起来，从旁边的料理台上拿起一个普通的玻璃饭盒，里面装着半盒看起来毫无油水的白粥，旁边还有几根榨菜。
“你的在这里。”她把饭盒推过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施舍，“医生说饮食要清淡，这白粥最养人了。榨菜是我特意申请的，开胃。”
我看着那盒狗都不一定爱吃的玩意儿，再看向冰箱里那些贴着“陆先生专属”的进口牛奶、顶级牛排、新鲜果蔬。
血液好像一瞬间冲回了大脑，烧得我指尖都在发烫。
我猛地抬手，想要打翻那令人作呕的饭盒。
叶欢却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后退一步，双手护住自己，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上了哭腔：“清辞姐……你、你不喜欢可以跟我说，我再去给你申请别的……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没安排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