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她的表演精湛无比。
果然，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陆砚屿皱着眉头出现在餐厅门口：“又吵什么？”
叶欢立刻转过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却拼命摇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不敢说的样子：“没、没什么，陆先生，是我不对，没让清辞姐满意……”
陆砚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扫了一眼料理台上那寒酸的白粥和冰箱里他那些“专属”食物，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沈清辞。”他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里带着不耐烦，“你又找欢欢麻烦？她尽心尽力为你着想，你就不能懂事一点？”
我看着他，看着躲在他身后微微颤抖、却在我看不见的角度对我投来一丝挑衅目光的叶欢，突然就笑了。
“尽心尽力？”我指着那白粥，“陆砚屿，这是人吃的东西？”
“医生说的清淡饮食！”
陆砚屿语气强硬，“欢欢严格遵照医嘱，有什么错？难道要由着你的性子胡来，才叫对你好？”
他根本不在乎我吃什么。他在乎的是叶欢的“规矩”没有被挑战，在乎的是他认可的“秩序”得到了维护。
我所有的不满和反抗，在他眼里，都成了不识好歹、无理取闹。
心口那片冰湖蔓延开来，冻僵了所有的情绪。
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餐厅。
那盒白粥，最后不知道是被倒了，还是被哪个佣人偷偷吃掉了。
我的活动范围被无形地缩小了。
叶欢以“需要静养”为由，委婉地建议我尽量待在自己的卧室和旁边的起居室里，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影响佣人工作”或者“碰坏家里的贵重物品”。
家里那些我曾经精心挑选摆放的艺术品，似乎都成了需要防备我破坏的潜在危险。
我像个透明的幽灵，在自己曾经一手布置的家里游荡，却处处碰壁。
我想用影音室看部电影放松一下，叶欢会及时出现，抱歉地说：“清辞姐，这个月的电费额度快超了，陆先生说了，非必要不开大功率电器。”
我想去花园里晒晒太阳，她会拿着防晒霜追出来，忧心忡忡：“清辞姐，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吹风也不能暴晒，还是回屋里吧。要是病了，又要花钱买药，陆先生该心疼……钱了。”
她甚至开始“整理”我的东西。
那天我回卧室，发现梳妆台上几瓶我没开封的贵妇面霜不见了。那是流产前我刚买的。
我找到她，她正拿着小本子记录着什么，闻言抬起头，一脸坦然：“哦，清辞姐，那些我看你暂时也用不上，而且开封后保质期短，浪费了可惜。我帮你拿去退掉了，钱已经入账了。”
“退掉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我买的东西！”
6.
“但现在家里由我统一管理资产呀。”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切都要以节约为重。陆先生也同意了的。”
她看着我逐渐铁青的脸色，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对了，清辞姐，你衣帽间里那些当季的新款，好多连吊牌都没拆呢。我看你也穿不了，放着也是浪费，不如我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