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算是默认。
陆沉渊往前一步：“可这份协议，是三个月前签的。那时候，我还没出事，公司也没危机。你们为什么要提前动手？”
顾雪薇猛地抬头：“你不该问这个。”
“为什么？”
“因为他答应过……不会动你。”她声音发颤，“他说只要技术到手，就不会伤害你。”
“他是谁？”陆沉渊逼近一步，“陈振背后还有人？”
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名字。
就在这时，陆沉渊眼角余光扫过她的手腕。卡地亚镯面反光中，映出书房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他立刻冲向阳台。
玻璃门拉开时带起一阵风，楼下空荡的车道上，一辆黑色轿车正启动引擎，尾灯划破夜色，迅速驶离。
他没追。
回到客厅，顾雪薇仍站在原地，脸色惨白。
“你早就知道。”陆沉渊低声说，“不只是陈振，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在后面。你们做的事，根本不是为了钱。”
她闭上眼，一滴泪滑下来。
“我不想骗你。”她说，“可我现在走不了。他派人看着我，每次我去医院，都有人在楼下等。我说错一句话，我爸就会消失。”
陆沉渊沉默片刻，抬手摸了摸领口的银质领带夹。
冰冷，坚硬，像一块沉在胸口的铁。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不怕他知道了？”
她睁开眼，直视着他：“因为我看到你拿出那份协议时的眼神。你不是来质问我的，你是已经知道了。而你没报警，也没叫律师……说明你还想查下去。”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如果你真想毁掉我，刚才就不会先问我父亲的事。”
陆沉渊没回应。
他转身走向书房，从抽屉里取出手机，调出昨晚重生后立即备份的银行流水——那是顾父账户在过去六个月内的全部转账记录，其中三笔来自陈振名下的离岸公司，总额正好五十万。
他还原了整个链条。
但还不够。
他回到客厅，盯着顾雪薇：“陈振今天来过？”
她摇头：“我没让他来。是他自己来的。他说你最近行为异常，让我留意你的电脑和行程。”
“所以他怀疑我了。”
“是。”她点头，“他说你不像以前那样信任我了，像是……换了个人。”
陆沉渊冷笑一声。
换了个世界的人，当然不会再信同一个谎言。
他走到玄关，拿起风衣。
“你要去哪？”她问。
“去确认一件事。”他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刚才说，他答应不会伤害我。可你父亲的赌债，是你母亲去世后才开始的。而你母亲，是三年前跳楼的。”
顾雪薇呼吸一滞。
“陈振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陆沉渊缓缓道，“你从来没对外说过。”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陆沉渊拉开门，走出去，没再回头。
楼道灯光昏黄，照在他肩头的湿痕上——昨夜雨水还未干透。他一步步往下走，手指插入裤兜，触到那枚铜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