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深沉,我独自坐在铜镜前。

镜里的人,眼角绯红,唇瓣破血,像极了祸国妖姬。

我抬手,缓缓抚上左眼角那颗朱砂泪痣。

十年前,我救他于乱军。

十年后,他逼我弑君。

命运像一把圆刀,把我逼成疯子。

我忽地起身,拉开铁门。

门外,谢无咎倚墙而立,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想通了?」

我走到他面前,踮脚,揪住他衣襟。

「谢无咎,我答应你。」

「但我要加一条。」

他挑眉。

「事成之后,放我自由。」

他低笑,指腹摩挲我泪痣。

「沈清瓷,」他嗓音温柔得像刀,「你生生世世,都别想逃。」

我咬牙,泪砸在他指尖。

「那就一言为定。」

他俯身,把我打横抱起,朝榻上走。

「现在,收点利息。」

4、

我蜷在榻角,把自己裹成茧,仍挡不住肌肤里的蚂蚁乱爬——又发瘾了。

门「吱呀」一声开,谢无咎携着夜雨寒气进来,黑衣湿透,紧贴胸膛。

「过来。」他站在榻前,嗓音低哑。

我摇头,泪已先落。

他一步上前,连被带人抱起,我坐在他臂弯里,颤得不成样。

「谢无咎,我难受……」

「我知道。」他抬手,用黑绸蒙住自己眼,「这样,你就敢碰我了。」

我愣住。

蒙眼后的他,锋利的眉睫被遮,只剩高挺鼻梁与紧抿薄唇,危险又……诱人。

我伸手,指尖先触到他喉结,再滑进衣领。

滚烫。

我舒服得直打颤,整个人贴上去,像藤蔓缠树。

他呼吸骤重,手臂收紧。

「沈清瓷,」他嗓音发狠,「抱可以,再往下摸,就别怪我摘布。」

我吓得缩手,却把脸埋进他颈窝,狠狠蹭了蹭。

他闷哼一声,抱着我躺下。

「睡,明晚还要进宫。」

我窝在他怀里,听着铁似的心跳,竟真有了困意。

原来,疯子也会哄人。

第二夜,我主动爬进他怀里。

第三夜,我伸手去解他衣扣。

谢无咎按住我腕子,嗓音哑得冒烟:「沈清瓷,别得寸进尺。」

我眼尾发红,「可我痒……」

他低咒一声,抓着我手按在自己锁骨:「只许摸这里。」

我指尖轻刮那道旧疤,小声问:「还疼吗?」

「早不疼了。」

「可我疼。」我拉起他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每天像被刀剜。」

他掌心一僵,随即缓缓摩挲,像在安抚炸毛的猫。

「沈清瓷,」他嗓音低得近乎温柔,「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我信他。

哪怕他是疯子,是杀人的刀。

此刻,他只属于我。

第七夜,我醒来时,正趴在他胸膛。

口水打湿了他衣襟,我脸红耳赤,悄悄抬头。

谢无咎竟没蒙眼,黑眸沉沉望我。

「蹭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