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我独自坐在铜镜前。
镜里的人,眼角绯红,唇瓣破血,像极了祸国妖姬。
我抬手,缓缓抚上左眼角那颗朱砂泪痣。
十年前,我救他于乱军。
十年后,他逼我弑君。
命运像一把圆刀,把我逼成疯子。
我忽地起身,拉开铁门。
门外,谢无咎倚墙而立,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想通了?」
我走到他面前,踮脚,揪住他衣襟。
「谢无咎,我答应你。」
「但我要加一条。」
他挑眉。
「事成之后,放我自由。」
他低笑,指腹摩挲我泪痣。
「沈清瓷,」他嗓音温柔得像刀,「你生生世世,都别想逃。」
我咬牙,泪砸在他指尖。
「那就一言为定。」
他俯身,把我打横抱起,朝榻上走。
「现在,收点利息。」
4、
我蜷在榻角,把自己裹成茧,仍挡不住肌肤里的蚂蚁乱爬——又发瘾了。
门「吱呀」一声开,谢无咎携着夜雨寒气进来,黑衣湿透,紧贴胸膛。
「过来。」他站在榻前,嗓音低哑。
我摇头,泪已先落。
他一步上前,连被带人抱起,我坐在他臂弯里,颤得不成样。
「谢无咎,我难受……」
「我知道。」他抬手,用黑绸蒙住自己眼,「这样,你就敢碰我了。」
我愣住。
蒙眼后的他,锋利的眉睫被遮,只剩高挺鼻梁与紧抿薄唇,危险又……诱人。
我伸手,指尖先触到他喉结,再滑进衣领。
滚烫。
我舒服得直打颤,整个人贴上去,像藤蔓缠树。
他呼吸骤重,手臂收紧。
「沈清瓷,」他嗓音发狠,「抱可以,再往下摸,就别怪我摘布。」
我吓得缩手,却把脸埋进他颈窝,狠狠蹭了蹭。
他闷哼一声,抱着我躺下。
「睡,明晚还要进宫。」
我窝在他怀里,听着铁似的心跳,竟真有了困意。
原来,疯子也会哄人。
第二夜,我主动爬进他怀里。
第三夜,我伸手去解他衣扣。
谢无咎按住我腕子,嗓音哑得冒烟:「沈清瓷,别得寸进尺。」
我眼尾发红,「可我痒……」
他低咒一声,抓着我手按在自己锁骨:「只许摸这里。」
我指尖轻刮那道旧疤,小声问:「还疼吗?」
「早不疼了。」
「可我疼。」我拉起他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每天像被刀剜。」
他掌心一僵,随即缓缓摩挲,像在安抚炸毛的猫。
「沈清瓷,」他嗓音低得近乎温柔,「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我信他。
哪怕他是疯子,是杀人的刀。
此刻,他只属于我。
第七夜,我醒来时,正趴在他胸膛。
口水打湿了他衣襟,我脸红耳赤,悄悄抬头。
谢无咎竟没蒙眼,黑眸沉沉望我。
「蹭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