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窘,想翻身,却被他一手按住腰。
「别动。」他嗓音暗哑,「再动,我就真不做人了。」
我吓得僵住,却听窗外更鼓四声。
「明日进宫,怕吗?」
我点头。
他抬手,抚过我泪痣:「怕就记住,你的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我窝回去,小声嘟囔:「那你也记住,你是我的药,敢给别人碰,我就……」
「就怎样?」
「就毒死你。」
他低笑出声,胸腔震动,我第一次听见他笑。
「沈清瓷,」他吻我发顶,「我等着。」
我闭上眼,听见自己心跳。
砰,砰,砰。
像在说:完了,沈清瓷,你好像……上瘾了。 5、
午时,阳光正好,我在御花园的锦鲤池边喂鱼。
「郡主,皇上口谕——请您即刻赴万春亭。」太监尖着嗓子,笑得比春风还假。
我心口「咯噔」一声。
萧凛,当今圣上,我十年梦魇里的活阎王。
我回头找谢无咎。
他今日着暗金飞鱼服,抱臂立在十步外,面无表情,好像我只是陌生人。
我稍稍安心——他在,我便死不了。
万春亭里,萧凛一袭龙纹月白袍,手执折扇,笑得温润如玉。
「清瓷,过来。」
我挪步,裙摆被他指尖勾起。
「朕想你了。」
一句话,惊得我汗毛倒竖。
「入宫吧,做朕的贵妃。」他抬手,指腹欲抚我泪痣。
我猛地后退,腰却撞上石桌,疼得发晕。
「臣女……惶恐。」
「惶恐什么?」萧凛低笑,眸色却冷,「整座后宫,朕只想要你。」
我想要拒绝,喉咙却发不出声——瘾,又犯了。
肌肤饥渴像火,烧得我腿软,几乎要跪。
「皇上。」忽地,一道冷嗓插进来。
谢无咎走来,单膝点地,目光却未看我,「西北急报,恳请皇上即刻御览。」
萧凛眯眼,笑意不减:「谢卿来得巧。」
他随手端起酒盏,递到我唇边:「清瓷,喝了这杯,朕便当你答应了。」
酒液晃荡,倒映我苍白的脸。
我伸手,指尖颤得厉害。
「啪!」
瓷盏碎裂,酒液四溅。
谢无咎站在我身侧,掌心鲜血淋漓,却仿佛感觉不到疼。
「臣失手。」他嗓音低哑,眸中戾气翻涌。
萧凛盯着那滴血,笑意终于裂开一道缝。
回府的马车上,死寂。
谢无咎用帕子缠手,一层又一层,血却浸透。
我伸手想碰他,被他避开。
「谢无咎……」
「别碰我。」他嗓音哑得吓人,「我脏。」
我愣住。
「你流血了。」
「死不了。」他抬眼,黑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倒是你,差点把自己送进狼窝。」
我鼻尖发酸,却倔强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腰。
「沈清瓷!」他低吼,想扯开我。
我抱得更紧,脸贴在他心口,听那急促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