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就是点头同意沈正卿纳她的贴身婢女春桃为妾。
春桃，也是我初入沈府时的贴身婢女。
也是那日大火，事先悄悄锁上我房门的丫鬟。
沈家祖训，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说的可是正妻。
妾室？不算在内。
这话，竟是从我那位好婆母张氏嘴里说出来的。
女子何苦为难女子？
只因她吃过苦，便觉得天下女子都该同样吃她吃过的苦。
有一日春桃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我，沈正卿在一旁假意逗弄，目光却尽数落在一旁胸前的隆起上。
张氏路过，见此情形，走了进来。
“如今晚意身子坏了，可沈家不能绝后。正卿，你不如把春桃收了，她在府上也伺候你多年，知根知底，定能照顾妥帖。”
我看见沈正卿眼底一闪而过的喜色，但他故作为难。
“可母亲，这祖训……”
张氏冷声打断，“沈家祖训，没有和离，只有丧偶，说的是正妻。妾室？不算在内……”
她话锋一转，“难道，祖训再大能大得过沈家的香火？没有香火，谈什么沈家祖训！”
沈正卿嘴角压不住的笑意。
“母亲说得是。”
和煦四月，襁褓中的我却感到背后阵阵刺骨寒意。
原来这沈府吃人的，不止沈正卿一个。
5
吉时已到，宴席却未开。
原来是端阳长公主姗姗来迟，沈府上下跪迎一片。
长公主雍容华贵，身边跟着她三岁的儿子，晏辰小世子。
长公主与驸马情深，驸马去后便未再嫁，一心抚养幼子，她见了粉雕玉琢的我，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她一直想要个女儿的。
小晏辰更是拉着我的襁褓，奶声奶气却无比认真：“母亲，这个妹妹好看，我喜欢她。”
长公主笑道：“那让碧风妹妹将来给你做新娘子好不好？”
“好！”小世子答得响亮。
他扯下自己贴身而放的护身香囊，送给了我，“此物乃是南山寺院特求而得，妹妹一定要放在身上，可驱魔辟邪，永保平安。”
于是，我这周岁宴上，由端阳长公主金口玉言，订下了一桩无人敢置喙的娃娃亲。
沈家上下狂喜，张氏看我的眼神第一次有了真切的温度。
我心中冷笑，他们借我攀上高枝的得意嘴脸，真令人作呕。
原本，何晚意还对我还充满着母亲的爱意。
而这桩婚事，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她心里。
她开始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妒忌。
张氏对我露出她从未享受过的和颜悦色，是何晚意生完我之后从未感受过的。
也是我身为沈府儿媳从未感受过的。
何晚意她很聪明，知道我的哭声会吸引在春桃房内的沈正卿。
她犹如以前在何府般，用绣花针狠狠扎进我娇嫩的脚趾。
因为清楚的知道，那里伤口最隐蔽，痛楚又钻心。
一针下去，我撕心裂肺的啼哭瞬间引来沈正卿。
“夫君你看，碧儿还是亲你，你一来她就不哭了。今晚陪陪我们母女，好不好？”
她脸上是人畜无害的柔弱。
这法子起初百试百灵。
直到春桃的肚子越来越大。
“晚意，桃儿有孕需要人照顾，你是主母，要识大体。”
沈正卿一点点掰开她紧抓衣袖的手指，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