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秒。
屏幕上跳出清晰的纹路。
亮银色的焊点，带着松香芯焊丝特有的气泡。
我把舌头伸出来，舔了舔手指。
有点苦，还有点酸。
是现代焊丝的味儿，错不了。
顾慎行，你这只老狐狸，藏了这么多年，终于露出尾巴了。
我抹了把脸，把眼泪和泥水一起擦掉。
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窗边。
雨还在下，外面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见。
但我知道，天亮之后，会有好戏。
我对着窗户，轻声说。
“48 小时。”
“剑，焊丝样本，你的走私证据。”
“我会一并塞进文物局纪检组的抽屉。”
“到时候，”
“我要你在全国直播里，给我爸跪下来，上香。”
2
天刚蒙蒙亮，就听见外面吵。
我扒着门缝看。
顾慎行站在恒温箱旁边，箱子银灰色的。
他手里捏着剑。
举起来给周围人看，剑身还沾着泥。
“封箱。” 他说。
有人递过钥匙，他咔哒拧上，把钥匙串往皮带扣上一挂。
“24 小时值守，”
他拍了拍箱子，
“少根汗毛，你们都担待不起。”
保安赶忙点头哈腰。
我缩回头，摸出枕头下的手术刀。
是我从医疗箱偷的，刀片薄得像纸。
咬着牙，往指尖划了一下。
不深，血珠慢慢冒出来。
等顾慎行走远了，我假装去倒垃圾，溜到恒温箱旁边。
保安在打哈欠，眼睛半眯着。
我蹲下去系鞋带，手悄悄伸到箱缝边。
血珠滴进去，顺着缝往里渗。
“哎！那啥！” 保安突然喊。
我抬头，看见他指着箱子，脸都白了。
“渗… 渗血了！”
他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去摸对讲机，
“文物流血了！这咋整啊！”
周围瞬间围满人。
乱糟糟的，有人喊拿布擦，有人说别碰，要上报。
我混在人群里，手揣在兜里。
兜里有 502 胶，还有块软泥，是昨晚从墓里抠的。
趁他们吵得凶，保安背对着我的时候。
我飞快地掏出软泥，按在钥匙孔上。
再把软泥塞回兜里，抹了把手上的胶。
“别慌，” 有人喊，“可能是泥水渗进去了。”
保安这才缓过神，一个劲擦汗。
我转身往回走，脚步没停。
到工具间，反锁门。
把软泥倒在桌上，用刀片修出钥匙的形状。
再挤点 502，涂在上面。
等胶干了，拿起来试了试，硬度刚好。
我把假钥匙揣进裤兜，真钥匙的纹路已经刻在脑子里了。
外面还在吵，没人注意少了个人。
我对着镜子，把指尖的伤口贴了块创可贴。
顾慎行，你以为挂在皮带上就安全了？
你教我的，越是藏得紧的东西，越容易被复制。
现在，你的锁，对我没用了。
我拉开门，走出去。 有人问我去哪，我说去拿标本袋。
他们没怀疑。
3
熬到后半夜。
估摸着巡逻的换岗，摸出假钥匙。
恒温箱的锁芯转起来很涩，咔嗒一声开了。
把剑揣进怀里，裹上黑布，往主墓室钻。
主墓室的棺椁没完全打开，就留了道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