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鸟归巢,必遭猎杀。"上线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摸向腰间,莺形玉扣硌得掌心生疼——这是我第三次假死后,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
茶盏里的龙井突然泛起涟漪。我想起萧玦昨夜故意打翻的茶盏,想起他藏在袖中的金丝。我把茶盏浸入水中,指腹抚过杯底——
"春寒料峭"四个朱砂字缓缓浮现,与萧玦批注的"春寒料峭"分毫不差。
萧玦昨夜的茶杯盖,正压着我今早发出的"杀王计划"密信。
我盯着杯中倒影,哑女的面具突然裂开缝隙。我用发簪撬开茶盏底,发现夹层里藏着半片狼牙佩——与萧玦腰间的一模一样。
廊下传来脚步声,我慌忙将茶盏塞回袖中。萧玦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今日的茶,味道如何?"
"......"
"用你娘留下的茶饼沏的。"
我猛地抬头,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白玉戒指正泛着冷光。那道三年前刺杀太子时留下的刀疤,此刻正对着我发间的玉簪尖。
瓦片刻字的凹槽里,我摸到了母亲当年用显影墨写下的血字:"杀无赦"。
萧玦突然按住我的手腕,指腹摩挲着我虎口的茧子——那里常年握笔,刻着"模仿"二字。
"你娘的密信,我读得懂。"他突然笑了,笑声像碎冰撞玉,"但你的字迹,我也摹得准。"
茶盏从袖中滑落,碎瓷片里滚出半枚莺形玉扣——那是我上周在萧玦书房暗格里发现的仿制品。
萧玦的影子笼罩下来,我看见他靴筒里露出的虎符残片——与上线伪造的一模一样。
"现在,该送你归巢了。"他说。
我突然咬住舌尖,鲜血溅在茶盏残片上。显影墨瞬间显色,"杀无赦"三个字旁,多了一行小字:"吾皇有令,擒杀细作,必用此笔迹"。
萧玦瞳孔骤缩,突然大笑:"原来你也发现了。"
他转身时,我看见他发间别着的白玉簪——与我母亲的遗物分毫不差。
04
我攥紧手中的参茶碗,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茶盏底部的青瓷裂痕里,昨夜上线刚画的缺尾莺还没干——这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
“今夜亥时,书房见。”我用袖口暗记回传了信息,此刻发间的白玉簪抵着喉间,冰凉的玉扣硌得锁骨生疼。
推开书房门时,鎏金烛台的火苗突然晃了晃。萧玦常坐的梨花木椅空着,案头摊着半卷兵法,墨迹被人用镇纸压出褶皱。我蹲下身,指尖在砚台边缘摸索——三个月前他故意打翻的墨汁里,我藏了半片莺形玉扣。
“咔哒。”书架第三格突然发出轻响。
我反手抽出发簪撬暗格,指尖触到冰凉的纸张时,密信哗啦啦散落一地。每张纸尾都压着枚莺形玉扣,其中一张最上面的朱砂字刺得我眼睛发疼:“任务取消,杀无赦。”落款是上线的“绝”字印章。
“模仿我笔迹很累吧?”
萧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发簪刺向他咽喉的瞬间,他反手抓住我手腕。他掌心的茧子蹭过我虎口的旧伤——三年前模仿密信时留下的。
“你娘当年藏的显影墨,味道不错。”他突然轻笑,左手捏住我发间的玉扣,“可惜你没学会,用舌尖血写密信才对。”
我瞳孔骤缩,发间毒针已刺入掌心。
“暗格里的密信,哪封是真的?”萧玦的拇指摩挲着我指节,“你上个月写的‘亥时动手’,现在看,是‘杀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