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细作，
我被派去刺杀那位手握重兵的王爷。
我伪装成哑巴歌姬，成功接近了他。
他果然对我这个“脆弱”的哑女毫无防备，甚至屡次救我。
任务前夕，
我在他书房发现了厚厚一叠纸，
上面全是我私下与上线联络时说的密报——他早已识破我，
并模仿我的笔迹，
反向传递了无数假情报。
而最新的那张写着：“任务取消，杀无赦。”
落款……
是我的上线。
01
我被两个侍卫推搡着穿过王府的屏风。
指尖突然触到腰间玉佩，冰凉的触感让我瞳孔骤缩——那是母亲留下的莺形玉扣，内侧刻着“绝”字。三年前她假死时，我亲眼见她将显影墨涂在背面，却始终没能看清字迹。
“哑女？”
主位上传来低沉的笑声，像淬了冰。我慌忙垂眸，指尖掐进掌心，逼退喉间翻涌的血腥味。这是模仿哑女的第三年，我必须永远不能开口，永远不能呼吸得比任何人重。
侍卫将我推到中央。琵琶弦突然绷断，发出刺耳的嗡鸣。我僵住，看着萧玦掷来的玉佩砸在青石板上，碎成三瓣。
“捡起来。”他说。
我颤抖着弯腰，指尖接住玉佩碎片的瞬间，指甲被锋利的边缘划出血痕。血珠渗进石缝，像朵诡异的花。萧玦盯着我的手，突然低笑：“手挺稳。”
我的指甲深深抠进琵琶弦轴，木质的裂痕蔓延开，像我伪装的脆弱在龟裂。
“王爷想听《折柳》？”我在心中默念上线教的话术，指尖颤抖着重新调弦。弦轴转动时发出干涩的摩擦声，琴箱里藏着的毒针硌得肋骨生疼。
琴音起时，我故意弹错两音。断弦的震颤顺着指尖爬上喉咙，我强忍住咳嗽，眼角余光瞥见萧玦正把玩着腰间狼牙佩，那上面刻着三青鸟——和母亲密信里的暗纹一模一样。
“再来一曲《寒鸦戏水》。”萧玦突然打断。
我脑中闪过完整的琴谱，却在拨弦的刹那故意错按一个泛音。萧玦的目光如刀，我低下头，将脸埋进琵琶的阴影里，指甲抠进木头的力道让血顺着袖口滴在琴面上。
“这只哑鸟，倒是比金丝雀有趣。”他轻描淡写地说，指腹摩挲着玉佩碎片，“留着吧。”
侍卫架着我离开时，我听见萧玦对身后的人低语：“去查她的底细。”
我的发间白玉簪抵着后颈，毒针的尖端硌得皮肤发麻。这簪子是母亲留给我的，三年前她假死时，簪身夹层里藏着半张显影墨的配方。
路过书房暗阁时，我瞥见萧玦正将密信塞进砚台。那朱砂字迹的“莺归巢”三字，和我今早埋在井砖下的瓦片图案，分毫不差。
“哑女也有心事？”萧玦突然开口。
我僵住，指尖掐进掌心的血滴落在琴弦上，晕开一小团暗红。他看着我的手，突然笑了：“你的伤，不该让我看见。”
侍卫将我送入后院小屋时，我听见萧玦对属下说：“今晚起，让她在书房研墨。”
墨锭上的“寒”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我想起上线教的口诀：“莺鸟归巢，必遭猎杀。”
现在我才明白，那枚碎裂的玉佩，是萧玦故意丢给我的。而我腰间的莺形玉扣，早已被他用仿制品替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