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碎舌尖，血珠滴在密信上。那些模仿我笔迹的字突然浮现——“杀无赦”三字赫然出现在“绝”字印章旁。
“你以为的上线，早就成了我的人。”萧玦突然松开手，将密信塞进我袖中，“现在，你选：杀他，还是杀你自己？”
我踉跄后退，撞翻了案头的茶盏。青瓷碎裂的瞬间，我看清他腰间狼牙佩下的暗纹——三青鸟，和母亲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动手。”萧玦突然将匕首掷到我面前，“用你最擅长的手法。”
匕首尾端缠着金丝，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教我“以彼之道”时，说的那句：“你写密信的手法，我早烂熟于心。”
窗外突然传来箭羽破空声，萧玦用茶杯挡在我身前，碎裂的茶水中浮出上线的脸——是他在枯井里教我刻字的样子。
“这是你娘当年用的茶盏。”萧玦捡起我掉落的玉扣，“她说，‘莺鸟归巢，必遭猎杀’。”
我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突然明白那些被水洇湿的墨痕里，藏着母亲用显影墨写的最后一句话：“杀无赦，杀我。”
发间毒针开始发作，我咬着牙将匕首刺向萧玦。他却侧身避开，反手按住我手腕：“你娘让我留着你，是为了让你亲手杀了‘上线’——现在，该你动手了。”
我望着地上密信显影出的字迹，突然发现每张纸的角落都画着缺尾莺。原来从一开始，萧玦就在等我——等我发现自己是他棋盘上唯一的活棋。
“动手。”萧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记住，用你学的最后一招。”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虎口的老茧上刻着三个字：杀无赦。
05
发间白玉簪突然发烫，我攥着簪尾的手渗出冷汗。
萧玦正低头研墨，笔尖划过砚台的沙沙声里，我用尽全力将簪尖对准他后颈。
“噗嗤——”发簪刺透衣料的声音闷得发慌。
他手腕却像铁铸的，反手扣住我的手腕。金丝缠在簪尾的地方硌得我掌心生疼——那是三年前莺巢教我的“双生刺”，能同时射穿两人。
“你娘教你的‘以柔克刚’，原来就是用簪子扎人？”萧玦的声音贴着我耳垂，带着墨香的凉。
我瞳孔骤缩。
他左手无名指的白玉戒指滑到指节，露出那道月牙形的刀疤。三年前母亲临终前说过：“杀手的疤都像月牙，你要记好……”
“你以为上线是真的？”萧玦突然笑出声，拇指摩挲着我虎口的茧子，“他早是我禁军统领的人。”
发间玉簪“哐当”落地。
三个月前送来的特制墨锭，我每次研磨时指尖都沾着浅黑。萧玦昨夜故意打翻的茶盏，杯底“春寒料峭”四个字在水里晕开，和我用的显影墨一模一样。
他捏住我虎口，指腹碾过那层常年握笔留下的厚茧。
“刺下去啊，莺。”萧玦的指甲陷进我皮肉，“你发间簪子的毒针，早该试试能不能扎穿我这三年来的‘假情报’了。”
血珠渗出来的瞬间，我突然看见他左手食指关节处有道浅白压痕。
和我握笔时压出的茧子一模一样。
“这三个月你写的‘密报’，”萧玦突然贴近我耳畔，声音压得更低，“每一笔都是我模仿你写的。”
我喉咙里涌上腥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