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灵根尽毁，是不是终于有一丝愧疚了？
我眼中燃起一丝微光，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碍眼又卑贱的蝼蚁。
我张了张嘴，想求他救我。
可他先开口了。
“晴雪还未痊愈，你安分点。”
……什么？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着我这副惨状，没有半分怜悯，只是在警告我，不要给他添麻烦？
我这条命，原来只值半个时辰的等待，和一句冷冰冰的警告。
我突然想笑。
我也真的笑了出来。
“呵呵……呵呵呵呵……”
我趴在地上，笑得浑身发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笑我一百年的痴情，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笑我飞蛾扑火的牺牲，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我笑我直到刚才，竟然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
林微啊林微，你真是天底下最蠢的傻子！
我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
沧夜皱起了眉，眼神里满是厌恶，似乎觉得我疯了。
是啊，我疯了。被你亲手逼疯的。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抬起头，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淬满了无尽恨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第5章
我成了一个凡人。
灵力被抽干，经脉寸断，每走一步，五脏六腑都像在被钝刀子割。
我拖着这副破败的身子，一步一个血脚印，爬向了绝仙崖。
仙门弟子看到我，都像见了鬼一样躲开。
也好，没人拦我。
绝仙崖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我站在崖边，看着下面翻涌的黑色气流，笑了。
我这一生，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了结了，可当我的目光落在崖壁上时，我愣住了。
那上面，刻着一些早已被世人遗忘的文字。
是古魔文。
我痴迷古籍百年，在藏书阁最深的角落里，见过这种文字的记载。
我辨认着那些扭曲的符号，心跳，竟然一点点快了起来。
崖下的，不是普通的魔气。
是“混沌魔息”！
传说中，天地初开时的原始气息，能吞噬万物，亦能重塑万物！
跳下去，九死一生。
生，则脱胎换骨。
死，也比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地强。
我突然我不想就这么便宜地死了。
沧夜，苏晴雪……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我扶着崖壁，颤抖着站直了身体。
赌一场！
就用我这最后一条烂命，赌一个翻盘的机会！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暴喝。
“林微！”
是沧夜。
他终于发现我不见了？他追来了？
我回头，看到他踏剑而来，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惶和恐惧。
他怕了。
他怕我这个“药引”死了。
“师尊，你来得正好。”
我看着他越来越近，看着他向我伸出手，嘶吼着：“微儿，别做傻事！快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