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惊醒。
脚踝上的红绳在微微发亮，一股冰冷的吸力正从中传来，丝丝缕缕地抽走我的力气。
我弟在隔壁咳嗽，一声比一声响。
伴随着每一声咳嗽，我脚踝的吸力就强一分。
我害怕极了，拼命蹬腿。
没用。
那感觉像有无数张细小的嘴，在啃咬我的脚踝，吮吸我的生命。
第二天，我娘送饭进来。
我缩在墙角，浑身无力。
“就快好了，”她不敢看我，“你弟好多了……”
我抬起脚踝给她看。
那红绳陷进肉里，周围一圈皮肤变得灰败，像枯死的树皮。
她手一抖，碗砸在地上。
“忍忍，”她哭着跑出去，“就快好了……”
又一夜，吸力更强了。
我甚至能感到热气从脚底流走，冰冷顺着腿往上爬。
我弟的咳嗽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满足的叹息，从墙那边传来。
我忽然不怕了，只剩下恨。
第三天晚上，我听见窗外有石子响。
赵二哥的声音低低传来：“秀儿！我来救你！”
他用柴刀撬开了窗。
月光落在他焦急的脸上，那么鲜活，那么暖。
他跳进来，抱住我：“别怕，我带你……”
话没说完，他看见我脚踝的红绳，愣住了。
“这是什么？”他伸手去扯。
“别碰！”我尖叫。
太迟了。
那红绳瞬间绷紧！
像活物一样，骤然分出另一股，毒蛇般窜出，缠上赵二哥的手腕！
赵二哥惨叫一声，想甩开，那红线却死死咬进他肉里！
“二哥！”我扑过去想帮他。
门被撞开了。
我弟站在门口。
他脸色红润了许多，眼睛亮得骇人。
他看着挣扎的赵二哥，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笑。
“姐，”他声音还是细，却带着冰冷的力道，“我说过，我不喜欢他。”
那根连着我和他的红绳，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巨大的吸力传来！比之前强了百倍！
赵二哥的痛苦吼叫和我弟满足的叹息同时响起。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赵二哥的生命力，正通过那根该死的红线，汹涌地流向我弟，再经过我弟，分出一部分，强行灌入我枯萎的身体！
不！不！
我疯了一样去咬那红线，指甲抠得血肉模糊。
却没有任何用！
赵二哥在我眼前迅速干瘪下去。
他看着我，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变成两个灰暗的洞。
他倒下了，轻得像一捆草。
红绳满意地缩回，从我脚踝上脱落，钻进地里不见了。
我弟舔了舔嘴唇，脸颊泛起健康的红晕。
他甚至长高了一点。
他走过来，俯视着我。
“姐，”他伸出手，冰冷的手指抚摸我的脸，带着一股桑叶腐烂的甜腥气，“现在好了。我们都能活很久了。”
我抱着赵二哥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体，一动不动。
我娘冲进来，看到屋里的景象，尖叫一声瘫软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