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指按在绣布上。他的掌心带着薄茧,温度却烫得我心口发颤。
"三叶草是淑妃的标记,"他继续说,"我母亲当年见过你母亲。"
我盯着他虎口处的月牙形疤痕,那形状和我三叶草手链的茎脉一模一样。
"那...我们何时动手?"我的声音发颤。
太子突然松开手,后退半步。他的目光掠过我手腕上的三叶草,落在我颤抖的指尖。
"三日后宫宴。"他从袖中取出一小瓶朱砂,倒入我的绣绷旁边的银碟,"你绣的北斗七星,需要这个。"
我用舌尖舔掉指尖的血珠,又蘸了些朱砂线。针尖刺入绸缎时,丝线突然断裂。
"小心。"太子伸手按住我的手背,他的指腹擦过我手腕的手链。
血珠顺着针孔滴在布面上,恰好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坐标。"太子突然笑了,嘴角的梨涡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我看着他将鎏金凤凰印塞进鸳鸯荷包的夹层,那印章硌得我手心发疼。
"公主今日会来查岗。"我低声提醒。
太子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与我胸口的那半完美契合。
"记住,只有当北斗七星在月光下显现时,才能动手。"他的手指划过玉佩上的裂纹,"淑妃当年用三叶草绣了这对玉佩,现在,该让它们合璧了。"
我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三叶草护血脉,北斗引归人。"
"那..."我攥紧手中的朱砂线,"我该如何确认?"
太子突然抓住我的手,将绣针塞进我的掌心。针尖划过我的指甲,在绣布上绣出最后一颗星。
"当你看见血珠在月光下连成北斗时,"他凑近我的耳边,"就知道,时机到了。"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我突然想起今日是母亲的忌日。
"我明白了。"我将鸳鸯荷包塞进袖中,血珠恰好滴在三叶草手链的红宝石上。
太子将绣绷放在桌上,转身离去。他的玄色龙纹锦袍扫过门槛,留下淡淡的檀香。
我盯着绣布上的北斗七星,突然明白母亲留下的血书藏在何处。
06
我绣针突然顿住。绣绷上的鸳鸯荷包,针脚刚绣到第三根金线。
眼角余光瞥见西墙角的阴影动了一下。
是公主派来的眼线。
前几日我故意在绣凤凰尾羽时绣错云纹,本以为是天衣无缝的信号,此刻却发现自己错了——信号不能太明显。
“阿鸾姐姐,公主殿下的凤冠霞帔还差最后几针金线。”老绣娘递来新的金线,眼神却飘向门口。
我握着绣针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激动。太子说过,今日会有行动。
“知道了。”我低头应着,手肘猛地撞向旁边的胭脂盒。
胭脂泼了一地,朱砂在青砖上洇开。我用指尖蘸起一点,指甲深深抠进地面。
“公主寝宫藏兵符。”
我一边说一边用绣帕盖住地面字迹,帕子上绣着北斗七星,此刻在烛火下忽然泛起淡红。那是我提前用朱砂线绣的回文绣。
眼线推门进来,靴底蹭过泼洒的胭脂。“阿鸾姑娘,殿下让我来取绣好的鸳鸯荷包。”
他的手刚要碰帕子,我猛地转身,帕子被我死死按在胸前。“大人稍等,荷包还没绣完。”
他的目光扫过我的手腕,那里戴着三叶草手链。太子说过,这是淑妃娘娘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