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昊盯着那个小人儿，突然笑了。不是嘲讽的笑，是嘴角弯起来，眼睛眯成缝的那种笑。"陆星野，"他声音压得很低，"你画火柴人比写实验报告好看。"
周围突然响起起哄声，文学社的几个学妹挤眉弄眼："温社长，这位就是你说的'物理大神'？"
"什么大神，"我把笔塞回他手里，"是来监督你们社长别把'量子纠缠'写成'异地恋'的。"
温昊的耳朵尖有点红，他清了清嗓子，从展台底下摸出本书扔给我："送你的，赔罪。"是本精装版《雪莱诗集》，扉页上用钢笔写着："给陆星野——光的波粒二象性，和你的脾气一样难懂。"
晚上十点，我在实验室改PPT，电脑突然蓝屏。重启后发现，下午在文学社拍的实验数据照片全没了。
"靠！"我烦躁地抓头发，手机突然亮了，是温昊的视频电话。
"喂？"他那边背景音很吵，像是在外面，"数据丢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笑了声，"我在实验楼楼下，带了U盘，刚从文学社电脑里导了备份。"
我冲下楼时，看见温昊站在路灯下，怀里抱着本厚厚的笔记本。风把他的衬衫吹得贴在身上，能看见清瘦的腰线。
"给。"他把U盘递给我，笔记本封面露出来——居然是我上周丢在实验室的《光学原理》，里面夹满了便利贴。
"第38页，你标了'菲涅尔公式推导错误'，其实是你把n1和n2写反了。"他指着其中一张黄色便利贴，"第76页的光栅方程，我帮你补了三维坐标系图。"
路灯的光落在书页上，他的字迹和我的红笔批注挤在一起，像场混乱又和谐的辩论。我突然想起高中物理课本上说的："当两列波频率相同、相位差恒定，会产生干涉现象。"
现在，我的公式和他的字迹，是不是也在发生某种干涉？
"陆星野？"温昊突然伸手，指尖擦过我的额角，"这里沾了片叶子。"
他的指尖很凉，像冬天握过冰可乐的瓶身。我往后退了半步，撞到身后的梧桐树，叶子哗啦啦落了我一肩。
"谢了。"我捡起片梧桐叶，挡在脸前，"我先上去改PPT了。"
跑回实验室时，手机又震了震。是温昊发来的消息：
【温昊】：PPT改完发我一份。别熬太晚，你的黑眼圈比实验室的遮光帘还黑。
【温昊】：（附带一张照片）刚在楼下捡到的，送你当书签。
照片上是片心形的梧桐叶，叶脉清晰，像谁用笔画过的五线谱。
我盯着那张梧桐叶照片，突然发现——温昊的手机壳，居然是黑色的，上面印着一行小字：
"E=mc²"。
这个毒舌诗人，居然用质能方程当手机壳？
窗外的月光落在键盘上，我摸出那张浅灰色便签——就是图书馆那张，现在被我夹在《时间简史》里。便签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行铅笔字：
"当熵增遇见心动，所有物理定律，都开始失效。"
3 心动与熵增的较量第三章：当熵增遇见柠檬味的心动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实验数据，第23次核对双缝干涉的条纹间距时，手机在桌面上震出"咚咚"声。是周衍学长的微信，他是物理系的研究生，也是我们实验室的"常驻嘉宾"。
【周衍】：星野，晚上有空吗？关于你上次提的"光量子通信"课题，有篇新文献想和你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