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里面传来。
陈默抬头，看见林薇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手里还拿着汤勺。她走过来，很自然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公司没事吗？”
“没...没事。”陈默有些结巴，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不知所措。他们已经分居半年了，上次见面还是为了签离婚协议草案，不欢而散。
但现在林薇看起来那么自然，仿佛他们一直如此恩爱。
“快去洗手，饭快好了。”林薇笑着拍拍他，“小远，别缠着爸爸了，去摆碗筷。”
晚餐丰盛得超乎想象，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蒜蓉青菜，全是陈默爱吃的。小远叽叽喳喳地讲着学校的趣事，林薇时不时补充几句，气氛温馨融洽。
陈默沉默地吃着，内心波涛汹涌。这一切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你还好吗？”林薇关切地问，“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没事，只是有点累。”陈默勉强笑了笑。
饭后，小远拉着他去看新画的画。孩子的房间宽敞明亮，堆满了玩具和图书，墙上贴满了宇航员和恐龙的图片。陈默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小远和林薇的合影，照片中的背景是一个他从没去过的海滩。
“爸爸，看我画的全家福！”小远骄傲地举起一幅画。
画上是三个手牵手的人，站在一栋房子前。太阳笑得灿烂，花朵围绕。陈默拿起画仔细看，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违和。画中的房子不是他们现在住的这栋别墅，而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阳台上挂着他熟悉的蓝色窗帘。
“这是我们吗？”陈默指着画问。
“当然啦！”小远点头，“爸爸好笨，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陈默盯着那幅画，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他摸了摸儿子的头：“画得真好。走吧，该洗澡睡觉了。”
安顿好小远后，陈默回到卧室。林薇已经洗完澡，正坐在梳妆台前护肤。从镜子中看到他，她转过头来微笑：“今天真的没事吗？你从回家就怪怪的。”
“可能只是需要适应。”陈默含糊其辞，走到衣橱前准备换衣服。
打开衣橱，里面整齐地挂着一排高档西装和衬衫，标签都还没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些衣服。在角落的一个盒子里，他找到了些熟悉的旧衣服，但数量少得可怜。
“那些旧衣服早该扔了，”林薇头也不回地说，“明天我让保洁来处理掉。”
“不！”陈默脱口而出，声音大得让自己都惊讶，“我是说...留几件吧，穿着舒服。”
林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你便。对了，明天晚上有公司的庆功宴，别忘了。你项目成功，可是今晚的主角呢。”
“项目？什么项目？”
“睡糊涂啦？”林薇笑起来，“‘曙光’项目啊，你不是忙了半年多吗？终于上线了，董事会非常满意。”
陈默茫然地点点头。他是一名软件工程师，但最近半年因为状态太差，基本处于停职状态，哪来的项目？
浴室里，热水冲刷着身体，陈默试图理清思绪。他明明购买了记忆置换服务，为什么对这些“新记忆”毫无实感？相反，那些痛苦的旧记忆依然清晰——儿子的葬礼，林薇的指责，自己的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