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浴室时，林薇已经躺在床上看书。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躺到了她身边。夫妻之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但林薇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
“晚安。”她关掉床头灯，侧身背对他睡去。
黑暗中，陈默睁着眼，无法入睡。这一切都错了。这个房子，他的工作，甚至林薇和小远的态度，都与他记忆中的截然不同。就好像...就好像在玩一个角色扮演游戏，每个人都在按照剧本演出，只有他知道台词不对。
第二天早晨，陈默被早餐的香味唤醒。林薇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小远正兴奋地讲着今天的校外参观活动。
“爸爸，今天我们去科技馆！能看到真正的太空舱！”小远嘴里塞满了煎蛋，含糊不清地说。
陈默坐下，看着面前的煎蛋和培根，突然说：“我记得你只吃水煮蛋，因为不喜欢油煎的味道。”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林薇和小远同时停下动作，奇怪地看着他。
“爸爸说什么呢，”小远先笑起来，“妈妈最喜欢煎蛋了，特别是煎得边缘脆脆的！”
林薇也笑了，但眼神里有一丝困惑：“是啊，我一直这么做的。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陈默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他清楚地记得，林薇因为健康饮食的观念，从来不吃煎炸食物，也一直只给小远做水煮蛋。
去公司的路上，陈默用手机查询了自己的职业信息。果然，他现在是科星科技的技术总监，主导的“曙光”项目是一款革命性的人工智能助手，刚刚发布就好评如潮。
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参与过这个项目。事实上，他最后一次工作的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的那个小公司，做着一份平庸的编程工作。
科星科技的办公室气派非凡，前台小姐微笑着向他问好：“陈总监早，恭喜项目成功！”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所有一切都彰显着成功人士的身份。陈默坐在椅子上，旋转半圈，面对窗外。
我是谁？他问自己。那个颓废失败的酒鬼是真实的，还是这个事业成功的总监是真实的？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陈总监，这是您要的‘曙光’项目数据报告。另外，十点钟有个部门会议，这是议程。”
陈默接过文件，假装随意地问：“你觉得‘曙光’项目怎么样？”
女助理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总监真会开玩笑，这是您一手打造的革命性产品啊，媒体都说这会改变人机交互的未来。”
女助理离开后，陈默打开电脑，试图查看项目资料，却发现大部分核心文件都需要密码访问。而他试遍了自己常用的密码，全都无效。
会议上的体验更加诡异。下属们汇报着项目进展，每个人都不时看向他，期待他的指导和评价。陈默只能含糊地点头，说些“继续推进”“做得不错”之类的场面话。似乎没有人发现他们的总监对这个项目一无所知。
午餐时间，陈默避开同事，独自去了离公司较远的一家小咖啡馆。他需要找个地方静静思考。点餐时，他习惯性地要了一杯黑咖啡，却被告知：
“先生，我们刚进了优质的云南豆，要不要试试手冲？您上次说很不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