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要的不是钱。
他要的是我乱。
要我出错。
要我自乱阵脚,然后他才能抓住更大的把柄。
我拿起外套和车钥匙。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引擎轰鸣。
车子汇入夜色。
没有目的地的疾驰。
窗外的风灌进来,撕扯着头发。
脑子里却异常清醒。
沈执。
我们之间,到底隔着什么?
不止是正邪对立那么简单。
那些刻意制造的绯闻。
那些看似被迫的接近。
还有他眼底偶尔闪过的,近乎疯狂的执念。
车子最终停在一条老旧的巷口。
推开车门。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晚饭的油烟气。
与市中心玻璃大厦的冰冷奢华截然不同。
巷子深处,一家亮着暖黄灯牌的小面馆。
这个时间,没什么客人。
我走进去。
老板娘靠在柜台后打盹。
听见脚步声,懒懒抬眼。
看到我,愣了一下。
视线在我昂贵的套装和手包上扫过,又落回我脸上。
“一碗清汤面。”我说。
“稍等。”
她转身进了后厨。
我挑了个最里面的位置坐下。
桌面油腻腻的。
筷子筒里的一次性筷子歪歪扭扭。
墙上的旧电视闪着雪花,播放午夜新闻。
“……本市检察院近日对几起商业违规案件展开调查,相关负责人表示……”
画面一闪。
沈执的侧脸出现在屏幕上。
冷静,淡漠,对着话筒说着什么。
正义的化身。
我移开目光。
面很快端上来。
清汤,细面,几点葱花。
热气模糊了视线。
我拿起筷子。
没动。
只是看着热气慢慢散尽。
汤凉了。
老板娘又靠回柜台,昏昏欲睡。
店里只有旧电视的噪音,和偶尔路过的车声。
“老板娘。”
我开口,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有点突兀。
她再次抬眼。
“认识沈执吗?”我问,“市检察院的那个。”
老板娘脸上的困倦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的打量。
“你问他做什么?”
“随便问问。”我扯了下嘴角,“听说他以前住这附近。”
老板娘沉默了几秒,用抹布擦着柜台。
“不熟。”她说,“那孩子……挺独的。小时候就没爹没妈,跟着个奶奶捡破烂供他读书,后来奶奶也没了。啧,出息是出息了,就是……”
她顿住,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没爹没妈。
捡破烂。
奶奶。
心底某个角落被细微地触动。
但很快冷硬下来。
苦出身的高岭之花。
更恨我这种“为富不仁”的资本家了?
逻辑通顺。
但不够。
远远不够。
他那句“地狱等你来咬我”,裹挟着太强烈的个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