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又冷静。
“然后呢？”我问，“把我踩进泥里之后呢？沈检察官的正义就得到伸张了？”
视频那头沉默了几秒。
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
然后，他微微前倾，靠近镜头。
整张脸在屏幕上放大。
我能看清他眼底密布的血丝，和那种近乎偏执的暗光。
“然后？”
他重复，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淬毒的钩子。
“然后把你捡起来。”
“洗干净。”
“锁进只有我看得见的地方。”
“让你只能看着我。”
“只能咬我。”
“甜也好，苦也罢。”
“都是我的果。”
视频戛然而止。
屏幕变黑。
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在密闭的车厢里，异常清晰。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一下，一下，撞击着肋骨。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是为了正义。
不是为了扳倒商业罪犯。
他要的是我。
从身到心，彻底的摧毁和占有。
红灯亮起。
我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手机又亮起。
一条文字信息。
来自那个号码。
「小心开车，姐姐。」
「你的命，也是我的。」
车子猛地停在路边。
轮胎蹭着马路牙子，发出难听的嘶啦声。
我趴在方向盘上。
呼吸又急又重。
耳边全是自己心跳的轰鸣，和他最后那句话的回音。
锁起来。
只能咬他。
甜的苦的，都是他的果。
疯子。
我抬起头，看向后视镜。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底却烧着一簇暗火。
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绝对不能。
我重新发动车子，掉头，不再回公寓，而是驶向城市另一端。
唐氏早年开发的一个高端小区，顶楼复式，密码锁，连小林都不知道的地方。
指纹按上去。
嘀一声，门滑开。
里面是冷清的样板间风格，没人气，但定期有人打扫，干净得像酒店。
我甩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吧台倒了杯冰水，一口气灌下去。
冷水划过喉咙，浇灭些许心头的躁火。
手机安静如鸡。
沈执没再发信息来。
这比持续的骚扰更让人不安。
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我走到落地窗前。
城市在脚下铺开，灯火璀璨，繁华又冰冷。
唐氏王国。
父亲一手打下的江山。
现在由我守着。
暗处有多少眼睛盯着，等着它垮，等着撕咬分食。
沈执只是其中最狡猾，最疯狂的那一头饿狼。
不。
他不是狼。
是毒蛇。
盘踞在暗处，伺机而动，一击致命。
还带着扭曲的痴缠。
电话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