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气？”我笑了，“姑姑，你让他来见我，不就是图我爸妈留下的这套房子和这个店面吗？你想让他入赘，一分钱彩礼不出，就能在市中心有个窝，顺便还能帮你那个宝贝儿子还赌债，我说的没错吧？”
姜秀云的脸瞬间白了。
许哲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这种满身铜臭的女人，根本不懂艺术，不懂什么是精神追求！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精神追求能当饭吃吗？”我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许老师，你在法国得的那个奖，叫‘克莱登艺术鼓励奖’，是你自己花五千欧元买的吧？给你颁奖的那个‘法兰西艺术协会主席’，是个留学生扮的。你拿去参展的那幅画《星空下的呢喃》，是临摹的，原作现在还挂在美院一个大三学生的工作室里。需要我把那个学生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告诉你吗？”
许哲的嘴唇开始哆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血口喷人！”
“哦？”我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个视频，“这个视频，是你跟那个‘主席’在一家中餐馆里分钱的录像。画面很清晰，声音也录进去了。你说，是发到美院的论坛里，还是直接发给你认识的那些画廊老板？”
许哲看着视频里自己的脸，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姑姑。”我关掉视频，看向已经石化的姜秀云，“下次找人，麻烦先做做背调。别什么歪瓜裂枣都往我这儿领，浪费我时间。还有，告诉王浩，再敢去城南的那个地下赌场，我就把他送进去，说到做到。”
我把许哲推向门口，“滚。”
他连滚带爬地跑了。
姜秀云指着我，“你……你……”了半天，最后也灰溜溜地走了。
书店里，终于清净了。
3
我以为连续搞砸两个“相亲对象”，姜秀云怎么也得中场休息一个月。
我又错了。
这次，她换了个策略，打起了感情牌。
她把周扬带来了。
周扬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我们俩算是一起长大的。后来他家搬走了，我们就断了联系。
再次见面，他已经是个穿着格子衫、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老实的程序员。
“小亦，你看谁来了！”姜秀云笑得一脸慈祥。
周扬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姜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态度平淡。
姜秀云把他推到我面前，“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聊聊，聊聊。我先去买个菜。”
说完，她脚底抹油，溜了。
书店里只剩下我和周扬，气氛尴尬。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他先开口。
“还行。”我言简意赅。
“我听阿姨说，你一直一个人，挺辛苦的。”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其实，你不用这么要强的。”
我没接话。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一直记得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你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像个小跟屁虫。有一次你被邻居家的狗吓哭了，还是我把你抱回家的。”
我皱了皱眉。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我只记得我把邻居家的狗揍哭了。
“姜亦，我知道你。你就是嘴硬心软。”他往前走了一步，试图拉我的手，“这么多年，我一直忘不了你。我知道你脾气不好，性格也怪，但是没关系，我能忍。除了我，还有谁能忍受你这样的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