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一下。”他轻轻地说，像是对情人低语，内容却让人脊背发寒，“游戏，该清算了。”
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在死寂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傅斯舟扔开手机，那声冰冷的“游戏，该清算了”还萦绕在空气里，带着血腥的铁锈味。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林薇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全然的疯狂或暴怒，而是掺杂了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东西——一种近乎虔诚的痛楚和一种绝对占有的偏执。他一步步走回她面前，脚步很沉，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却像一步步踏在她的心脏上。
他抬起手，这一次动作却缓慢得近乎颤抖，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那冰凉的触碰让林薇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躲开。
“别动。”他哑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碎的哀求，和他刚才电话里的冷酷判若两人。他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擦过她的皮肤，仿佛在触碰一件失而复得、却已布满裂痕的稀世珍宝。
“对不起……”他看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肉里挖出来的，沉重而滚烫，“晚晚……对不起……”
这声道歉，迟了五年，跨越了生死和无法挽回的失去，重重地砸在林薇心上。她鼻子一酸，更多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她却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恨了那么久，怨了那么久，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突然被抽空，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和一种更深重的、几乎将她溺毙的疲惫。
“对不起……”傅斯舟一遍遍地重复，额头轻轻抵上她的，呼吸交缠，带着滚烫的湿意，“是我蠢……是我混蛋……是我没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
他的声音哽咽得厉害，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林薇僵硬地站着，任由他靠着，心脏像是被泡在滚烫的酸水里，收缩着，疼痛着。她想推开他，想质问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想告诉他一切都太晚了。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紧接着是佣人略显惊慌的阻拦声和一个男人压抑着怒火的低吼。
“傅斯舟！你给我出来！把林薇交出来！”
是周叙深！
林薇身体一僵，猛地从那种恍惚的痛楚中惊醒过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傅斯舟。
傅斯舟抵着她额头的动作顿住，再抬起头时，眼底那点短暂的脆弱和忏悔瞬间被一层冰冷的阴鸷覆盖。他箍在她腰后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几乎将她整个人按进自己怀里。
“让他滚。”他对着空气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命令谁。
楼下的争执声更大了一些，伴随着东西被碰倒的声响。周叙深显然已经强行闯了进来。
“傅斯舟！我知道你在上面！你他妈就是个疯子！绑架是犯法的！”
脚步声沿着楼梯快速逼近。
傅斯舟眼神一厉，猛地打横抱起林薇。林薇惊呼一声，挣扎起来：“放开！傅斯舟！”
他充耳不闻，抱着她大步走向卧室连通的书房，一脚踹开房门，将她放在书房正中的那张宽大皮椅上。椅背很高，几乎将她整个人陷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