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挖空了一块。
空荡荡的,很难受。
接下来的几天,他过得很糟糕。
蒋暖出院了。他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别墅。
他以为,一切都会回到三年前。
可是,并没有。
蒋暖会对他撒娇,会要求他陪伴。她不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她会翻看他的手机,会盘问他的行程。
她会因为他开会晚归,跟他大发脾气。
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回到家。
蒋暖像往常一样,上来帮他脱衣服。
黑暗中,他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恍惚间,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知意……”他喃喃地叫出那个名字。
空气,瞬间凝固了。
蒋暖的动作停了下来。
“阿隋,你叫我什么?”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严隋的酒,醒了一半。
他看着眼前这张脸,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我……”
“你心里还想着那个哑巴,是不是!”蒋暖猛地推开他,眼睛里全是泪水和愤怒,“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把她的眼睛给了我,现在又后悔了!”
“我没有。”严隋下意识地否认。
“你就有!”蒋暖歇斯底里地喊,“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透过我,看到的是谁!”
严隋看着她。
那双眼睛,流着泪,带着恨意。
再也不是他记忆里,那双总是盛着光的眼睛了。
他突然觉得很累。
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没有再解释,转身走出了别墅。
他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不知不觉,就开到了他和许知意住的那个公寓楼下。
他下了车,抬头往上看。
顶楼的那个窗户,一片漆黑。
他站了很久,直到腿都麻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去找。”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给我去找一个人。”
“找谁?”
“许知意。”
“不管用什么方法,就算把整个城市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他要找到她。
他要问问她。
她凭什么,就这么走了?
她凭什么,把他一个,人丢下?
三年后。江南,一座叫乌镇的小城。
“知意姐,有你的信!”
邮递员小哥把一封信递进花店。
许知意放下手里的喷壶,走过去接过来。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江南的水。
三年前,她和弟弟来到这里。
起初的日子很难。她看不见,又发不出声音。
后来,在一个老中医的调理下,她的声带,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
虽然声音,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但能再次说话,对她来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她用严隋给她的那笔“补偿款”,盘下了这家小小的花店。
取名叫,“知意花房”。
弟弟知南,也考上了本地的大学,读了医。他说,他以后要当一名医生,治好姐姐的眼睛。
日子,过得平淡,且安宁。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邮戳。来自瑞士。
她拆开信,里面是一张明信片。
风景很美,是阿尔卑斯山的雪景。
背面,用中文写着一行字。
“知意,我下周回国。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