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我上车。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沈序的贴身保镖。”
“二十四小时,不能离身。”
3.
车子驶入了一座隐在半山的庄园。
铁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发出的声音像是铡刀落下。
我知道,我被困住了。
女管家领我去了三楼的客房,房间大得离谱,正中央放着一张柔软的床。
可我的目光,却被床边的一张洛可可风格的单人沙发吸引。
“秦小姐吩咐,这是沈序先生的位置。”女管家面无表情地说。
我认命地把玩偶放在沙发上,让它摆出一个端坐的姿势。
一回头,正好对上它那双黑沉沉的玻璃眼睛。
我打了个寒颤。
晚上,我几乎没睡。
我把被子蒙过头顶,但“沈序”的存在感太强了。
我总觉得,那双玻璃眼睛一直在黑暗中注视着我。
半夜,我听到走廊里传来细微的争执声。
我悄悄打开一条门缝。
是贺屿和秦筝。
“我受不了了!”贺屿的声音压抑着怒火,“我每天要背下那么多关于沈序的资料,模仿他的每一个习惯,我快精神分裂了!”
“这是你的工作。”秦筝的声音很平静。
“工作?我感觉自己像个囚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等晚晚彻底接受你,忘了那个真正的沈序。”
贺屿似乎被激怒了,声音拔高了一点:“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你们每天都要在这个新来的人面前演那出认领的戏码,还要让他抱着那个……那个东西!”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世界安静了。
过了几秒,秦筝的声音再次响起。
“贺屿,记住你的身份。你欠下的赌债,足够你把牢底坐穿。我给你机会,不是让你来质问我。”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把你也做成娃娃。”
“到时候,晚晚的收藏室里,正好可以凑成一对。”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
我靠在门板上,冷汗湿透了后背。
原来贺屿也不是什么完美男友,他和我一样,只是个被金钱和威胁套牢的打工人。
不,他比我更惨。
我的工作是抱着娃娃,他的工作,是顶替娃娃。
4.
第二天一早,我被叫到楼下的花园。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餐。
陆晚坐在主位,像个女王。
她今天换了一身嫩黄色的连衣裙,气色看起来很好。
贺屿坐在她身边,正体贴地为她切着盘子里的煎蛋。
秦筝坐在另一侧,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
我抱着“沈序”,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餐桌旁。
“坐。”秦筝指了指她对面的空位。
我依言坐下,把玩偶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阿序,”陆晚忽然开口,她困惑看着贺屿,“我记得,你以前不吃香菜的。”
贺屿切蛋的手顿了一下。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我看到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是吗?”他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我记错了,人总是会变的嘛。”
陆晚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食物,兴致缺缺。
秦筝放下咖啡杯,杯子和碟子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看向贺屿,明明在笑,眼神却毫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