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坐在堂上,穿着绯色的官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扇着。
我把阿瑶扶到堂下,然后跪在地上,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把阿瑶的医馆诊断书递了上去:
“周大人,赖承宗下药侵犯小女,还毁了证据,请大人为小女做主!”
周大人接过诊断书,看都没看,就放在了一边。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浮沫,语气冷淡:
“于沧,你说赖公子侵犯你养女,可有证据?”
“小女就是证据!” 我急道
,“驿馆的掌柜和伙计肯定看到赖承宗把小女扶进去了,还有赖府的小厮,他们都能作证!”
“空口无凭。”
周大人放下茶杯,眼神扫过阿瑶,带着几分轻蔑,
“你说驿馆的人能作证,可驿馆是赖家的产业,掌柜和伙计早就辞工走了,去哪找?你说小厮能作证,可赖府的小厮都说没见过你女儿。”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惊堂木,轻轻拍了一下:
“于沧,你也是当过捕头的人,该懂规矩。没有证据,本官没法立案。赖侍郎是朝廷重臣,不能随便冤枉。”
“冤枉?”
我一下子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
“要是大人的女儿被人这样欺负,大人也会说‘没有证据,没法立案’吗?赖承宗毁了小女的一辈子,你却在这里跟我说‘规矩’?”
“大胆!” 旁边的衙役大喝一声,水火棍往地上一敲,“竟敢对府尹大人无礼!给我跪下!”
周大人摆了摆手,示意衙役退下。
他看着我,语气缓和了些,却还是带着官腔:
“于沧,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你要明白,为官者,当以大局为重。
赖家在京城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要是没有确凿证据,就定赖公子的罪,不仅我这京兆府要乱,连朝廷都会受到影响。”
我看着他手里的玉扳指,那是赖文轩去年送给他的生辰礼,我去年在捕快房时见过。
我忽然明白了,周大人根本就不想管这件事,他怕得罪赖家,怕丢了自己的乌纱帽。
“大人是要我看着小女受委屈,却什么都做不了吗?” 我声音里带着绝望。
周大人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你回去吧,找到证据再来。要是再敢在大堂上喧哗,休怪本官不客气。”
我拉起阿瑶,转身走出京兆府。阳光很刺眼,阿瑶紧紧抓着我的手,小声说:“阿爹,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提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却下了决心:官府不给公道,我就自己讨。赖承宗欠阿瑶的,我要让他一点一点,加倍还回来。
5
当天下午,我去了赖府所在的朱雀坊。
朱雀坊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小贩们推着车叫卖,来往的车马络绎不绝。我在赖府对面的茶摊坐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眼睛一直盯着赖府的大门。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赖府的大门开了。
赖承宗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身边跟着四个家奴,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走到一家酒楼门口,停下脚步,对着里面喊:“张老板,给我留个雅间,我要跟兄弟们喝酒!”
我放下茶杯,快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赖承宗,你给阿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