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账界面冰冷的白光还映在我脸上，支付密码输到一半的手指僵在半空。
周围的一切声音——导演的咆哮，工作人员的骚动，弹幕无形的尖叫，甚至那头老母猪不甘寂寞的哼唧——全都潮水般褪去，变得遥远而模糊。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拂过我耳垂的滚烫呼吸，和那句砸得我魂飞魄散的话。
孩子……本来就是他的？
谁的？
我的等等……和他的糯糯？
纪川的？
我猛地抬起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我瞪着他，眼球大概因为过度震惊而布满了血丝，试图从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依旧没什么多余表情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
没有。
只有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此刻蠢到家的震惊脸。
“你……”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你放什么……”
“屁”字还没出口，挂在他腿上的等等不甘被忽视，又欢快地蹦了一下，用小奶音火上浇油：“爸爸！宝贝猪猪！我们晚上可以吃红烧肉吗？”
另一边，糯糯也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软软地补充：“妈妈……一起做。”
轰——
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我很没出息地——直接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前一秒，我唯一的念头是：去他妈的顶流！去他妈的洗白！纪川，我跟你没完！
……
我是被浓重的消毒水味和压低的争吵声吵醒的。
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但听觉先一步恢复。
“……纪川你他妈疯了！当着直播镜头的面你说那个！你想过后果吗！公司这边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董事会那边……”一个陌生的男声，气急败坏，应该是纪川的经纪人。
“后果？”是纪川的声音，冷得掉冰碴，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破罐破破摔的平静，“五年前你们瞒着我的时候，想过后果吗？”
“那能一样吗！那是为了你的前途！谢妤当时什么风评你不知道？黑料缠身，蹭遍顶流热度！跟她扯上关系你就完了！”
“所以就把孩子瞒下来？一个给我，一个送走？”纪川的声音里淬了毒，“让我女儿叫别人妈妈五年？让我儿子……”他顿了一下，像是极度难以启齿，“……在单亲家庭长大？”
我躺在病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信息量过大，我的大脑还在宕机重启中，但心脏却先一步抽紧，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五年前……那场荒唐的慈善晚宴后，我被对家设计了……醒来后身边空无一人。
再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公司勒令打掉，我偷偷跑国外生了下来……只有大乔知道。
等等……怎么会……
“那现在呢！现在说出来就不是毁了！谢妤那边团队刚才联系我了，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她们那边也炸了！这事儿怎么收场！”
经纪人几乎是在咆哮。
“怎么收场？”纪川冷笑一声，“我的种，难道要一直让别人养着？叫别人爸爸？”
“你……”
“够了。”纪川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出去。别吵她休息。”
门外安静了。
我死死闭着眼，睫毛颤抖得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