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刻意回避，减少和他的单独相处，把更多精力放在小宇身上。但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眼神里多了些探究和……困惑。
直到那天，小宇摇摇晃晃地拿着姐姐的照片，指着上面的我，又指指我，口齿不清地说：“妈妈……姨姨……”
童言无忌，却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某个一直被刻意忽略的盒子。
林晖看着儿子，又看看我，眼神复杂难辨。
晚上，哄睡小宇后，我准备回房，他却在客厅叫住了我。
“我们谈谈。”他说，语气不容拒绝。
阳台上，夜风微凉。我们并肩站着，看着城市的灯火。
“小念，”他先开了口，声音有些紧，“你最近在躲我。”
不是疑问，是陈述。
我心跳如鼓，手指紧紧攥着栏杆，说不出话。
“我知道，这很荒唐，也很……对不起婉清。”他艰难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但我不是木头。你对小宇的好，对这个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还有你……你这个人……”
他转过身，面对我，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我没办法假装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委屈，羞愧，害怕，还有一丝隐秘的欢喜，交织在一起，几乎将我淹没。
“我们不能……”我哽咽着，“姐姐她才……”
“我知道。”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我每一天都在想她。可是小念，生活总要继续。小宇需要母亲，需要完整的爱。而这个家……也需要一个女主人。”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挣扎，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认清事实后的坚定和……恳切。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我很清楚，我……不想你离开。不仅仅是需要你照顾小宇，更是因为……我需要你。”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我冰凉颤抖的手。温暖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5 道德枷锁
“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好吗？”他低声问，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我们……慢慢来。”
我没有抽回手。眼泪流得更凶。
道德的枷锁沉重如山，对姐姐的愧疚噬咬内心。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疲惫又脆弱的男人，想着那个依赖我的小家伙，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我筑起的心防，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前路注定布满荆棘与非议。但缝隙之中，似乎真的照进了一丝微光，微弱，却真实存在。
而我们，只能摸着石头，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一点光亮，艰难前行。
阳台上的风似乎更凉了，吹得我裸露的皮肤起了一层细栗。林晖的手心却很烫，那份温度透过皮肤，几乎要灼伤我。我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回应，只是任由眼泪无声地淌。
道德的鞭子一下下抽在心里，发出无声的脆响。姐姐苍白的笑颜在脑海中浮现，清晰得令人窒息。我怎么能？怎么可以？
可另一边，是小宇依赖的眼神，是林晖此刻毫不掩饰的脆弱与恳求，是我自己那颗早已不受控制、悄然偏移的心。
这栋房子，充满了姐姐生活过的痕迹。她挑选的窗帘，她喜欢的香薰味道，冰箱上还贴着她写的购物便利贴。每一处都在无声地审判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