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必须在气血流尽前完成，否则，忘生蛊也救不回来。
柳莺突然尖叫起来，指着师傅。
“你们看！她在笑！她还在笑！”
众人看去，只见血泊中的师傅，嘴角竟然真的勾起一抹微弱的弧度，那双眼睛，正嘲讽地看着台上台下这出闹剧。
“妖妇！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陆远山勃然大怒，“玄澈！还愣着做什么！立刻行刑！出了任何事，我一力承担！”
柳莺也跟着尖声附和：“对！师兄，快杀了她！她就是个魔鬼！不能让她再活下去了！”
慕容凛的长枪，死死地护住师傅。
我握着刀，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师傅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的气息，正在飞速消失。
不行，来不及了。
我必须立刻动手。
我猛地抬头，看向柳莺，声音嘶哑地开口：“你不是想看吗？”
柳莺一愣。
我举起手中的“离魂”，刀尖调转，对准的不是师傅，而是我自己。
“那就看清楚了。”
[本章字数：1198]
第5章
“离魂”的刀尖，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没入我自己的左肩。
我没有丝毫犹豫，手腕翻转，横向一拉。
皮肉翻卷，鲜血瞬间染红了我半边玄衣。
“师兄！”柳莺发出凄厉的尖叫，脸上血色尽褪。
陆远山和李斯也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慕容凛更是目瞪口呆，完全没料到我会自残。
“玄澈！你疯了！”
我没有理会他，剧痛让我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必须创造一个机会，一个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机会。
我忍着剧痛，用受伤的左手抓住慕容凛的长枪枪杆，右手持刀，借力前冲。
我的目标，依然是师傅的心口。
慕容凛下意识地想要收回长枪，却被我死死抓住，他怕伤到我，动作慢了半分。
就这半分，足够了。
“噗嗤。”
“离魂”短刃，精准地刺入师傅心脉三寸之地。
不偏不倚，不深不浅。
她身体剧烈地一颤，那双一直亮着的眼睛，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最后，她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有欣慰，有决绝，还有一句无声的“活下去”。
然后，她的头彻底垂下，再无声息。
“不——！”慕容凛发出野兽般的悲鸣，他一掌将我推开，踉跄着抱住师傅渐渐冰冷的身体。
“青梧！青梧！你醒醒！”
我被他推得撞在刑台的柱子上，左肩的伤口撕裂，痛得我几乎站不稳。
喉咙里的忘生蛊，在师傅“死”去的瞬间，开始疯狂地颤动，一股灼热的暖流从蛊虫体内涌出，流向我的四肢百骸，暂时压制住了我的伤痛。
它在催促我，进行下一步。
“妖妇……死了！”
“终于死了！”
短暂的寂静后，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李斯长舒一口气，瘫坐回椅子上，用袖子擦着冷汗。
陆远山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有震惊，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冷酷的赞许。
“好，好一个青云宗的好弟子！”他高声道，“玄澈，你以自残明志，亲手了结罪妇，忠勇可嘉！待此事了结，我必亲自向圣上为你请功！”
只有柳莺，她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看死去的师傅，脸上的表情介于恐惧和狂喜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