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财主闻言嗤笑一声：“就你？怕是连块砖钱都凑不齐！盖那样的院子，少说也得五百两白银！”
李阿牛转头看向嫦娥，眼睛发亮：“听见没？五百两！还有大宅院！这就是我的第一个愿望！”
嫦娥怔在原地，她本以为李阿牛至多求些柴米油盐，竟没想到他一开口便是广厦千间。广寒宫虽有琼楼玉宇，却皆是天地灵气凝结，她从未经手过凡间银钱，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怎么？你做不到？”李阿牛见她迟疑，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手紧紧按住怀里的玉佩，“当初可是你答应我的，要是反悔，这玉佩……”
“我并未反悔。”嫦娥打断他，腰间的契约纹路因李阿牛的质疑泛起微光，“只是凡间银钱需得取之有道，我虽为仙，却不能凭空变出钱来。”
王财主在一旁听得真切，顿时来了兴致：“哦？姑娘还会变戏法？若是真能弄来银子，我倒能帮着张罗盖房的事。”
嫦娥沉吟片刻，目光落在院角的老桂树上。广寒宫的桂树千年不凋，其花瓣可凝作“桂魄珠”，在凡间亦是价值连城的奇珍。她虽仙力受限，但凝聚一两颗珠子尚有可能。
“三日后，我给你答复。”嫦娥对李阿牛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回到家，李阿牛整日唉声叹气，生怕嫦娥食言，连睡觉时都把玉佩抱在怀里。嫦娥则闭门不出，在狭小的柴房里凝神聚气。三日来，她耗尽残存仙力，终于从指尖凝出两颗圆润的桂魄珠，珠子泛着淡淡的月华，香气清冽。
第三日清晨，嫦娥将桂魄珠交给李阿牛：“拿这个去镇上的珍宝阁，可换得五百两白银。”
李阿牛将信将疑地去了镇上，傍晚时分便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回来，脸上笑开了花：“真换着钱了！嫦娥，你可真厉害！”
他立刻去找王财主定下盖房事宜，看着工匠们开始丈量地基，李阿牛站在空地上，想象着未来的大宅院，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而嫦娥站在一旁，望着那片扬起的尘土，眼底却无半分波澜——她知道，这不过是欲望的开端，更难的还在后面。
5 凡夫嘴脸，仙意渐灰
盖房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李家村。李阿牛每日都要往工地跑三趟，叉着腰指挥工匠，嗓门比往日大了三倍，见了谁都昂着头，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嫦娥满心鄙夷。
这日清晨，嫦娥刚把粗米煮成的稀粥端上桌，李阿牛便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把一个空钱袋拍在桌上：“嫦娥，再拿点银子来！工匠们要预支工钱，还有，王财主说盖房的木料得换更好的，不然配不上咱的身份！”
嫦娥端碗的手一顿，上次换来的五百两，不过五日便被他花去大半，不是买酒肉招待闲人，就是给李母扯了几匹绫罗绸缎。“余下的银子需留着付尾款，怎能再动？”她耐着性子说道。
“你懂什么！”李阿牛眼一瞪，“现在全村人都盯着咱的房子，要是盖得寒酸，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你不是能变出那珠子吗？再弄两颗来，银子不就有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全然不顾凝聚桂魄珠耗损的是她的仙力。
嫦娥的心彻底沉了下去。那日凝聚两颗珠子后，她连着两日都头晕乏力，如今仙力尚未恢复，他竟这般得寸进尺。“桂魄珠凝聚不易，且需耗费修为，不可轻易动用。”她语气冷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