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安看着那些碎瓷片，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他知道父亲当年的事 —— 为了烧出传说中的 “雨过天青”，父亲把所有的积蓄都投进了窑里，结果窑温没控制好，窑塌了，瓷坯全碎了，父亲也被砸伤了腿，没多久就郁郁而终。
“苏老爷，我不会像我爹那样，” 李承安的声音低了下去，却依旧坚定，“我会好好烧瓷，我会让清辞幸福的。”
“够了！” 苏老爷不耐烦地挥手，“这事我已经定了，三日后，王老爷就来接亲。你以后别再找清辞了，免得大家都难堪。”
李承安走出苏家时，天已经黑了。街上的灯笼亮了起来，映着他落寞的身影。他摸出怀里的双鱼佩，冰凉的玉温贴着胸口，却暖不了他的心。他知道，一场风暴，正在向他和张清辞袭来。
4 第三章 窑前的守候
那天晚上，张清辞没有来承安窑。李承安坐在窑边，守着那只没画完的青花双鱼瓶，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春桃 —— 张清辞的丫鬟，急急忙忙跑来找他，眼睛红肿着：“李师傅，不好了！小姐被老爷锁在房里了，老爷说，三日后就把她嫁给王老爷！”
李承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抓起怀里的双鱼佩，就往苏家跑。可苏家的门已经关了，任凭他怎么喊，都没人开门。春桃在一旁哭着说：“小姐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她不会嫁的，让你等她，她会想办法逃出来的。”
李承安站在苏家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像被火烧一样。他转身跑回承安窑，把自己关在窑坊里，拿起笔，继续画那只青花双鱼瓶。他要快点把瓶烧好，他要拿着瓶去苏家，他要告诉苏老爷，他能给清辞幸福。
接下来的三天，李承安几乎没合过眼。他白天画坯、上釉，晚上守在窑边，控制着窑温。窑里的火很旺，映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春桃每天都来给他送吃的，偶尔会带来张清辞的消息 ——“小姐绝食了”“小姐把自己的首饰都当了，想凑钱逃出去”“王老爷的人来了，在苏家院子里守着”。
第三天晚上，李承安终于把青花双鱼瓶装窑了。他把窑门封好，往窑里添了最后一把柴，坐在窑边，摸出怀里的双鱼佩，轻声说：“清辞，再等等，我很快就来接你。”
可他没等到接张清辞的机会。第四天早上，他刚把窑门打开，就看见春桃疯了似的跑过来，头发散乱，衣服也破了：“李师傅！不好了！小姐…… 小姐听说你被王老爷的人打了，趁人不注意，往窑坊跑了！王老爷的人追过来了，还放火烧了窑坊！”
李承安脑子里 “嗡” 的一声，他疯了似的往窑坊里跑。窑坊里已经燃起了大火，浓烟滚滚，呛得他睁不开眼。他看见张清辞站在窑门口，青布襦裙的下摆已经烧着了，怀里抱着那半块刻着 “清” 字的双鱼佩。
“清辞！” 李承安冲过去，想拉她出来。
可张清辞却推开了他，把怀里的双鱼佩塞进他手里：“承安哥，这瓶烧得好，带着你的心意呢。我跟你一起守着它，下辈子…… 还认这颗朱砂。”
她说完，转身就往窑里冲。李承安想追，却被塌下来的窑砖砸中了腿，疼得他倒在地上。他看着张清辞的身影消失在大火里，看着窑里的青花双鱼瓶被烧得裂开，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