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账本就往外冲,外套都忘了拿。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头发乱飞,路边的梧桐叶上还挂着露水,落在肩头冰凉。周伯住在老城区的四合院里,距离古籍馆有三站路,林砚一路小跑过去,额头上渗满了汗,手心的账本被攥得发烫。
四合院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环上的铜绿在晨光里泛着暗哑的光。林砚轻轻推门进去,院子里种着棵老槐树,花瓣落了一地,书房的窗户开着,却没听见往常的收音机声响。“周伯?” 她喊了一声,没人应答。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林砚快步走到书房门口,刚推开门就看见老人倒在地板上,额头磕在书桌角,渗出的血顺着脸颊流到衣领上,已经半干。书桌的抽屉被拉开,里面的旧物散落一地,老花镜摔在旁边,镜片裂成了蛛网。
“周伯!” 林砚冲过去蹲下身,颤抖着探了探老人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气流才松了口气。她掏出手机正要打急救电话,目光却被地上的几张旧照片吸引住了。
照片已经泛黄卷边,边缘处还有水渍的痕迹。其中一张合影格外醒目:黑白照片里,一男一女并肩站在粮铺的柜台前,男人穿着长衫,手里举着本牛皮封面的账本,封面纹路与林砚手中的账本一模一样;女人穿着斜襟布衫,梳着齐耳短发,胸前别着一块白玉佩,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玉佩上,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林砚的目光死死定格在那块玉佩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颈,指尖触到熟悉的冰凉 —— 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家传玉佩,与照片里女人佩戴的玉佩,无论是形状、大小,还是上面雕刻的缠枝莲纹,都一模一样!
这块玉佩她戴了二十年,母亲只说 “是祖上传下来的,贴身戴着能保平安”,从没提过它的来历。林砚颤抖着取下玉佩,借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晨光细看,玉佩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 “陈” 字,与账本捐赠人被涂掉的姓氏正好吻合。
就在这时,掌心的玉佩突然发烫,像是被火烤过一般。林砚惊得手一抖,玉佩险些掉在地上,她低头看向照片,恍惚间竟觉得照片里的女人微微抬了抬头,嘴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容。
“咳…… 咳咳……”
地上的周伯突然发出一阵咳嗽声,林砚回过神,急忙将玉佩塞回衣领,蹲下身扶住老人:“周伯,您怎么样?我这就叫救护车!”
周伯缓缓睁开眼,视线聚焦在林砚手中的账本上,瞳孔骤然收缩,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把它…… 把它拿走…… 别让它靠近我……”
林砚看着老人惊恐的神情,又摸了摸脖颈间发烫的玉佩,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账本、失踪案、周伯的恐惧、还有这块玉佩,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几十年前,指向了照片里那个佩戴着同款玉佩的 “陈” 姓女人。而自己,恐怕从戴上玉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跨越百年的纠葛里。
第三章 持笔者的真相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老城区的晨雾,林砚攥着账本坐在副驾,指尖反复摩挲封面凸起的纹路。账本不知何时变得温热,像揣着颗跳动的心脏,而脖颈间的玉佩烫得惊人,几乎要烙进皮肤里。周伯躺在后排担架上,双眼紧闭,眉头拧成疙瘩,嘴里断断续续地呢喃:“别找了…… 账本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