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爷这是怎么了？吃了火药了？谁不知道您掌管三界财富，富可敌国。王母娘娘办个寿宴，怎么就从您这拔不下一根毛了？”
我转向他，扯了扯嘴角。
“月老说笑了。我这的财富，不是我的。是众生的。你们给人牵红线，一牵一个准，凡人给你们立庙烧香，香火功德汇上来，才有了库房里的这点东西。你们现在拿着凡人的血汗，去铺地毯，去听曲儿，还要问我为什么不乐意？”
“你这意思，是我们不配享用了？”一个女声响起，是七仙女里的一个，忘了是老几。反正都长得差不多，裙子颜色不一样而已。今天穿了身粉的。
“配不配，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抬头，看着最高处的那个影子，“陛下，天庭的账本，已经快赤字了。你们花的，永远比进来的多。再这么下去，不出三百年，别说夜明珠，就是这凌霄殿的柱子，都得拿去当了。”
这话说得重了。
整个大殿死一样地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所有神仙都看着玉帝。等他发话。
玉帝终于不敲桌子了。他站了起来，从冕旒后面走了出来。他今天穿了件金灿灿的龙袍，上面的龙眼珠子都是宝石做的，晃得人眼花。
他一步步走下来，走到我面前。
“赵玄明，你是说，我这个天帝，当得不对？”
“我没说。我只是个管账的。”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好一个管账的。”他冷笑一声，“你管的账，是我天庭的账。你管的钱，是我天庭的钱。现在，我命令你，把钱拿出来。王母的寿宴，要办。而且要风风光光地办。”
我还是那句话。
“没钱。”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那里面没有温度。
“我再问你一遍。给，还是不给？”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
“不给。”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把我当场打得魂飞魄散。
最后，他笑了。
“好。很好。”他转过身，声音传遍整个大殿，“财神赵玄明，抗旨不遵，目无君上。即日起，革去神职，打入凡间，永世不得再入天庭！”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个金甲神将上来，一边一个，架住了我的胳膊。他们手上的力气很大，像是铁钳。
我没反抗。
官服从我身上被扒了下来，神印被收了回去。我能感觉到，体内的神力正在快速流失。那种感觉，就像一个装满了水的袋子，被人戳了个大洞。
我被拖着往外走。经过那些神仙身边时，我看见了他们脸上的表情。有幸灾乐祸的，有冷漠的，有假装惋惜的。
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
也对。谁会为了一个管账的，得罪玉帝呢？
在被推出南天门的前一刻，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金碧辉煌的凌霄殿。
我心里一点都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你们以为，把我赶走，钱就还是你们的了？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没了管账的，你们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到。
2
掉下来的感觉不好受。
就像被人从万丈高楼上扔下来，风在耳边刮，脑子里一片空白。神力被抽干了，护体的仙气也没了。我就是个结结实实的肉体凡胎，这么摔下去，不出意外的话，会变成一摊肉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