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触碰,像电流穿过林野的身体,他的心率瞬间破了表,耳朵也烧得发烫。酒精上头,沈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外婆教他调咖啡的事,说外婆总说 “咖啡要慢慢煮,感情要慢慢等”。林野没怎么听进去,只盯着沈屹后颈被红酒染得发红的皮肤,看着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想凑过去,尝尝那红酒的味道。
后来的日子,甜得像打翻了蜂蜜罐。林野练琴时会偷偷瞄沈屹,看他低头画图时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看他抬手擦汗时腕骨上的疤痕;沈屹送咖啡时会特意多放一勺糖,看林野皱眉说 “太甜了” 时,忍不住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指尖的触感让林野的心跳又慢了半拍。
林野发烧到 39 度,沈屹背着他往医院跑。他的后背很宽,林野趴在上面,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还有汗水浸透衬衫后传来的温热气息。沈屹的手紧紧托着他的大腿,指腹偶尔蹭到他的皮肤,让林野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到了医院,沈屹急得声音都在抖:“医生!他烧得厉害,会不会影响手指啊?” 那模样,比自己生病还紧张。
出院那天,林野趴在沈屹背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嘴唇偶尔蹭到他的耳垂,轻声说:“沈屹,我好像栽你这儿了。” 沈屹的身体突然僵住,脚步也停了下来。路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个影子叠在一起,巷口的老槐树叶子 “沙沙” 作响,像是在替他回答。林野能感觉到沈屹的呼吸变重了,托着他大腿的手也收紧了些,却没说话。
“我知道。” 林野打断他没说出口的话,声音有点发颤,却带着点倔强,“我知道世俗不允许,知道家里人会反对,知道我们可能没结果,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是喜欢你啊。” 沈屹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却还是没回头,只是慢慢往前走。林野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却不知道这份喜欢,能不能有未来。
那天晚上,林野在阁楼里拉了一整夜的琴。他拉《殇》,拉《回忆》,拉所有能想到的悲伤曲子,琴弦上的松香沾着眼泪,慢慢凝成硬块。天快亮时,他终于累得睡着了,头靠在琴箱上,梦里全是沈屹的眼神,温柔又带着点无奈,还有他指尖那让人心慌的温度。
2 拆迁通知
家人们!谁能想到,秋天等来的不是浪漫的落叶,不是温暖的热可可,而是一张冰冷的拆迁通知!
那天下午,林野正在阁楼里练《德沃夏克大提琴协奏曲》,正拉到高潮部分,楼下突然传来激烈的吵架声,还有东西摔在地上的闷响。他慌忙放下琴弓,扒开积灰的百叶窗往下看,木质百叶窗的碎片在指尖碎成齑粉,落在手背上,有点扎人。
楼下,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举着张红色的拆迁通知,正对着沈屹说话,语气强硬。沈屹站在吧台后面,脸色比锅底还黑,手指捏着那张通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病态的白,青筋一根根凸起,像是要把纸捏碎。他的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点锁骨,却没了往日的温和,整个人像只被激怒的兽。
林野顾不上收拾琴,冲下楼时,正好看见沈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却没点,只是夹在指尖,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被掐灭的烟头,烟蒂上还沾着他的唾液,旁边的威士忌酒瓶倒在吧台上,酒顺着台面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一小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