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脸都憋红了。
我环视一周,看着这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心里乐开了花。
宅斗?斗什么斗?
本夫人直接掀桌!
跟我玩阴的?我直接阳光普照,尬死你们!
……
接下来的日子,我充分发挥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终极奥义。
赵姨娘“病”了,想拖着不交账,我直接请了三个大夫轮流去她院里问候,嚷嚷得全府都知道她“病重需要静养”,吓得她第二天就灰溜溜地把账本送来了。
孙姨娘借口账目不清需要核对,我直接抱着算盘蹲在她院子里打,噼里啪啦震天响,算得又快又准,还时不时“虚心”请教她某一笔糊涂账是怎么回事,问得她汗流浃背,恨不得把我连同算盘一起扔出去。
婆母想拿规矩压我,让我天天站规矩伺候她用膳。我次次都去,吃得比她还多,一边吃一边热情洋溢地给她布菜:
“母亲您吃这个!油腻!大补!”
“母亲您尝尝这个!硬朗!锻炼牙口!”噎得她看见我就胃疼。
至于我那病秧子夫君谢珩?
自打新婚夜后,我就没见过他几面。
他独自住在侯府最僻静、药味最浓的“静心苑”,据说病得下不了床,汤药不断。
我每日例行公事地去探一眼,每次都能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丫鬟端出来的药渣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我心里那点“等他死了就继承遗产跑路”的小火苗,烧得旺旺的。
偶尔在府里撞见,他也是坐在轮椅上,被长随推着,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裹着厚厚的狐裘,仿佛风一吹就散。
看见我,他会微微颔首,然后用一方雪白的帕子掩住口唇,低低地咳上几声,声音虚弱得让人不忍卒听。
每每此时,我都会无比关切地迎上去,嗓门洪亮:
“侯爷!您没事吧?哎呀您这身子骨可得多保重啊!想开点,人生除死无大事!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跟我说!”
他抬眸看我一眼,那双眼睛倒是生得极好,墨黑深邃,只是因病着,总蒙着一层潋滟水光似的,看不清情绪。
他总是轻轻摇摇头,声音气若游丝:“有劳……夫人费心。”
然后,便是无话。
我乐得清闲,每天忙着跟姨娘婆母斗智斗勇,顺便带着我的“好大儿”谢允澈吃喝玩乐……啊不是,是熟悉业务。
小团子彻底被我收编,成了我的头号狗腿子……啊不是,是心腹干将。
这小子,年纪虽小,脑子却灵光得很,而且对侯府里的人有种小动物般的直觉,谁好谁坏,他门儿清。
“娘亲娘亲!赵姨娘又偷偷叫人把她院子里那盆珊瑚树搬走啦!说是她娘家陪嫁,可我明明记得是库房的东西!”
“娘亲!孙姨娘厨房的采买婆子今天又报了虚账!比市价贵了三成呢!”
“娘亲!祖母身边那个嬷嬷又偷拿你的燕窝啦!”
好家伙,这简直就是个人形自走监控器!还是自带账本分析功能的那种!
我们“母子”俩联手,一个明抢,一个暗戳戳告状,愣是在短短时间内,从铁桶一般的侯府里抠出了不少私房钱,坑得赵姨娘孙姨娘哭爹喊娘,有苦说不出。